金牙营长歼海匪
我们营长朱德胜同志,如今年过八旬,山东人,红军战士,一看他满脸皱褶,就知道他是一个饱经风霜的人,由于战争负伤,嘴里镶了两枚金牙。他平时样子十分严肃,一般人初次见面,惯有三分害怕。可是他心地却十分善良,是一位深受爱戴的首长。
同他初次见面是在50年前,当时主力部队挺进沿海,扫荡登步绿杏诸岛屿的残敌,清理外围,为解放舟山岛做好准备。
我们是台州军分区的地方部队,任务是保卫红色政权的建立。上级党组织指示:“军事上清剿,政治上瓦解,发动群众,武装自卫”,尽快建立区乡政权,健全巩固红色政权。可是,当时残留内地的土匪十分猖獗,造谣、放火、掳掠……绝大部分群众惶惶不安,个别农民连人民币也不敢收,有人造谣传谣:“共产党两年半天下”。新组织的农会、民兵不敢大胆地做工作,特别是害怕同我们部队分开工作,怕土匪突然残杀。因此,在营部工作会议上,朱德胜强调指示:“我们地方武装,尽力清剿少股土匪,维持地方安全,保障人民,发展生产,应与群众生死与共,哪个区发生骚扰掳杀事件,哪个区中队就要负应有责任。”
那时我从军分区教导队结训后,被分配到临海县(现在是临海市)筱溪区中队,任文化干事,对于战争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记得分配工作后的几天,军分区参谋长萧德同志为了加强基层区队的实力,特地增发我们中队一把捷克式机枪,并嘱咐我们:“这把机枪是从敌人手里缴获来的,以往它杀害了我们多少战友,今天,叫这个歪把子回过头来,为人民立功,为同志们报仇。”
回营后,我一看到朱德胜,就惊喜若狂地喊出声来:“分区首长给我们一把机关枪啦!”“好小子,瞧你高兴的,快试给我看看!”这个……咳,可难住我啦!这时朱德胜口露金牙抿嘴笑了,耐心地给我们示范,教我们拆卸、装回、检查,怎样使用预备枪筒,怎样用湿毛巾保护预备枪筒、减少发热量,发生了故障怎么办等等。接着叫我现场练习射击,并说:“先慢后快,保持均匀三声调,嗒!嗒!嗒!按瞄准,掌握命中率。”当我一枚子弹射击后,检查目标命中率,这时朱德胜又露出金牙笑着说:“好小子,还不差,命中率五分之一。”
一次,在下圹江有一股海匪登陆,约莫有三百余人。据悉装备优越,全是美式化的,是蒋介石派遣内陆,给内地土匪打气壮胆的,无非是勾结在一起,妄图东山再起。这时朱德胜和副营长王良银同志研究决定,乘刚上岸的土匪尚未与内线接通,趁机给它当头棒喝,打个措手不及。按首长计划,一连、二连、三连隐蔽在预定地方,战斗即将开始了。
土匪正似没头苍蝇,果然不出首长所料窜犯过来,偏偏撞上朱德胜所率的第一连。战斗打响后,敌人仗着有优越的武器,傲慢得很,认为我们武器肯定是孬货,气焰十分嚣张。这时,二连、三连以左右翼包抄过来,土匪一看,势头不对,恐慌万分,想豁出老命突围出去,因此战斗更激烈了,朱德胜和一连连长盘竹秀这两个虎胆英雄双双夺过战士手中的机枪左右开弓,想把土匪压缩在包围圈中。土匪没命地逃,想逃回海滩,可惜船已搁滩,行动不利。
朱德胜哈哈笑着说:“快跨过河,从桔子地里赶上去,追击它,决不能让它遁逃。”这对我来说,即便没有战斗经验的青年,只要同朱德胜一起,也能勇敢地冲了上去。
李洪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