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年前，我考入一所中学。开学的第一天，班主任给全班同学排座位，开始先点女生名，当点到一个叫“肖桂芳”的同学时，一个男生突然叫了起来，他告诉老师，他是男的不是女的，引起同学们哄堂大笑。

　　这个姓名听起来像女生的男生，因名字引起的误会接连不断。开学报到时，学校误认为他是一个女生而事先已将他安排在女生寝室里，急得他差一点哭出来。有一次，全体同学去医院体检，拿着体检表的护士喊着名子将男女生带进体检室。突然在女生体检室的女生惊叫起来，只听见医生很生气的批评道：“你这个男同学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肖桂芳十分狼狈地从里面冲了出来，委屈地嚷道：“是你们护士把我叫进去的。”医生看了表后才明白怎么一回事。有一学期学校开运动会，肖桂芳参加100米短跑比赛，体育老师竟将他编在女生组，开始还不知道，直到起跑处点名时，喇叭广播运动员名字时才发现体育老师弄错了。

　　肖桂芳的名字只是因为母亲生他之前已生了几个儿子，他母亲怀上他时，盼望生一个女儿，名字早早就定下来，结果生下来的仍然是儿子。肖桂芳在班里的学习成绩很好，人缘也很好，为人正直，常常主动帮助同学。我们初三那年，班上一名男生因病休学，为了鼓励这位同学树立信心，战胜病魔，早日复学，肖桂芳常给这位同学写信。有一天，这位同学的家长气呼呼地来到学校，找到班主任，将手中的信交给了他，十分恼怒地说：“像什么话，这点年纪不好好读书，整天写信，是不是要找起对象了？”班主任感到莫名其妙，后来看了几封信后，笑着告诉来访家长，信中落款“你的好朋友桂芳”是一个男生，弄得家长尴尬万分。为此，班主任还特意表扬了肖桂芳关心同学的高尚品德。

　　中学毕业后，我和肖桂芳一直没有联系，几十年来也不知道他的情况。前几天去太子湾公园看花展，在人群里看到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定神细看，竟是多年不见的肖桂芳。老同学相见，有说不完的话。他告诉我，毕业后，因名字还闹出不少的事来。大学毕业时，系里推荐他去一家大企业工作，结果报上去的名单中除他之外全部接收，原因是企业不需要女的，等到搞清楚，那儿的名额已满，后来去了一所学校做老师。肖桂芳因平时上课比较生动活泼，学生都喜欢听他的课，他所教的学生升学率很高，当地还有一点小名气。前几年，肖桂芳退休在家，一天晚上突然有人敲门，打开门进来一位女同志，原来是社区的工作人员，她自我介绍后问他：“肖桂芳在家吗？”接着说，“听说肖桂芳退休了，我们社区想请她帮助做计生工作，女同志做这方面工作很仔细，女的和女的之间谈起来也容易谈得拢，容易开展工作。”当肖桂芳告诉来访者，他就是肖桂芳时，来访者呆住了，“怎么，你是肖桂芳，我们还以为肖桂芳是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