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沙地人习惯称买米为量米,想想也有道理,因为过去米行老板是用斗来量米的。
在那计划经济年代,沙地人以种植棉麻为主,棉(麻)农的粮食除生产队种的大小麦杂粮以外,国家发给一定的粮票,一种是农村定额粮票,另一种叫周转粮票(生产队把大小麦卖给国家后返回的部分)。1962年,我家下放到沙地农村,定粮虽有所提高,但还是显得拮据,只得精打细算做好“米”字文章,一方面以瓜菜代粮,一方面千方百计到粮站去量早米,因为早米价格便宜,且早米“涨性”好,出饭率高。那时候,不要说农村,街镇居民也多数以早米作主粮。晚米因价格贵,而且“涨性”差而受到冷落。那时,只要哪个粮站供应早米,大家便会不失时机地去排队,即使是大冷天也乐意在粮站门口站上一两个小时。
有一次,得知西兴粮站供应早米,我天蒙蒙亮就骑着老“永久”,后面捎两只“羊毛”叉袋出发了。骑了近10公里路,再排上长长的队伍,好容易买到了100斤早米。回到学校,上课也迟到了。
后来,粮站苦于晚米不俏,终于想出绝招:来了个搭配供应,买10斤搭3斤晚米,有时还搭售蕃薯干等。粮站规定没有办法,但为了吃饭我想尽了办法。星期天,我把城厢镇的几家粮店跑个遍。有一次,恰遇一位退休工人在排队买晚米,听他说是胃不太好,吃晚米粥容易消化。我便边排队,边与他进行“量米外交”,很快我们就达成了“协议”:早米归我,晚米给他,差价也不计较了,双方满意而归。
如今沙地人可不同了,粮票已成了历史文物,有谁还要吃“老早米”?说是吃晚米饭还嫌粗淡呢!有的人家烧饭时掺上糯米,甚至掺了3元多一斤的泰国香米哩!据店家说,现在早米买主很少,只是做酒、养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