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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07版: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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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1月7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挖番薯
柴良干
  闻着街头巷口板车铁桶上的烤番薯的芬芳,我就想起童年挖番薯的情景。

  小时候,深秋时节特别冷。高年级的同学都去支援秋收冬种,我因年级低,就独自跑到外婆家跟表姐弟们一起去挖番薯。外婆家住飞云江南岸的云周乡,跨出家门不远就是江。江边有一条又高又长的堤坝,堤坝外面江水滔滔,滩涂上许多红背的小蟹擎起大螯竖起机警的眼睛在竞走,小跳鱼们扭动着身姿不知疲倦地跳舞。堤坝内侧就是涂园,涂园土质碱性,不能种水稻,于是就成了青一色的番薯园。

  我们小孩常常是去挖那些番薯地里遗留的未曾挖去的番薯。我们每个孩子腰间系了一只小蟹篓,肩上扛着小锄头,挑着畚箕出发。我们挖番薯常常是两人一起,一人用锄头挖,另一人细心翻找。这时,即便发现一根藤状的小番薯或一小块掘残了的番薯爿,也会令我们欢呼雀跃。那时我虽小,却也懂事,那年月粮食定量,弟妹又多,爸爸妈妈不容易。不敢怠慢,也不敢贪玩,额上浸出汗,手心磨出泡也不肯歇会儿。我的小表弟睁大眼睛,盯在翻动的土层里,只想多发现一个新大陆。小表弟告诉我,要是翻起的泥块又鼓又胀,一定要把它掰开,里面可能就藏有番薯;再是泥畦底下发现有藤须,也要一刨到底,这须根下也许就是番薯了。小表弟人小经验多,经他一指点,我挖番薯便屡屡得逞。中午肚子饿,我就从蟹篓里摸出一只番薯,用手搓去皮上的泥巴,放到嘴里啃。那红皮白心的番薯真好吃,甘甜,生水,又松又脆。细细咀嚼,唇边都沾了奶汁,粘乎乎的。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又冷又饿的我们只得依依不舍地离开这片海边的番薯园。我每天早上赶头班渡轮到外婆家,天黑时才挑着挖了一天的番薯回家。妈妈看到我挖这么多番薯回家十分高兴,直到有一天她发现我的嘴唇、双手和脚背多处裂口流出血水,心疼地流下眼泪,劝我别再去挖番薯了。

  今天,番薯成了人们生活中的美味。几十年过去了,儿时挖番薯却成了我心中永久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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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老年报 情感 00007 挖番薯 柴良干 2007-11-7 浙江老年报000072007-11-0700012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