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中国有太多的事情发生:周恩来、朱德、毛泽东先后逝世;“四人帮”被粉碎。这一年,36岁的杨正泉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担任副台长。近日他回忆说:
9月16日,播出毛主席“临终嘱咐”
1976年9月9日,毛主席逝世了。当天下午4点钟,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广播了《告全国各族人民书》,沉痛宣布了这一消息……
几天后,我得知:毛主席去世之前,留下了一句“临终嘱咐”。9月16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第一次公布了毛主席的“临终嘱咐”:“按既定方针办。”引起了强烈反响。之前,姚文元曾反复研究什么时候播出好,原定15日晚上播,他感觉到这不是黄金时间,最后安排到16日早晨6点半的《新闻报摘》首播,这时候影响面最广。当天就连续播出了几十遍,并且安排播出一个礼拜,而且是各个稿子里边都要有这句话。这根本不讲新闻原则了。
10月6日晚,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被接管
10月6日,大家晚饭后都到了办公室。当晚7点钟左右,几位穿黄军装的“不速之客”突然来到了广播大楼,而且直接就进了局长办公室。随后,局长办公室外屋穿军大衣的人不断增多,还有人搬来了被褥,似乎要在这里“安营扎寨”。警卫战士频繁调动,增设了岗哨。不少人都在议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后来得知,突然来到电台的,是时任中共中央联络部部长的耿飚等一行人。就在10月6日晚上,江青、张春桥、姚文元、王洪文被秘密隔离审查,耿飚等人来到电台,目的是执行一项紧急、重大、特殊的使命。耿飚进了局长办公室后,就把华国锋的一封亲笔信交给了广播局局长邓岗,我不知道原文,意思就是邓岗同志,现在派耿飚和邱巍高同志去,以后你们有什么事情,直接去找他们。邓岗愣了有几分钟。耿飚说,你要有什么疑问可以打电话请示姚文元。邓岗考虑了几分钟后说,不必了。这是很关键的几分钟,是决定政治态度的几分钟。
当晚11点零5分,邓岗局长紧急召集台里有关领导开会。邓岗的发言很简单:“根据中央的指示,最近宣传中有一句话‘按既定方针办’不要再出现了。一定要把住!”听了这句话,我和在场的人心中一下就有了数。
工作人员迎来了一个不眠之夜。从这时起,所有的节目要他们审听后第二天才能播出。
10月18日,报道粉碎“四人帮”的消息
10月7日我们得知,中央将发布重要消息,要中央台做好播出准备。这时,大家都知道了“四人帮”被抓起来了,但是没有公开。有人打电话到中央电台,拐弯抹角地想套点什么消息,但我们守口如瓶。
这段时间的宣传有一定的影射、暗示,而又不能操之过急,主要是稳定局势,争取群众。我们的宣传报道中是虚虚实实。例如,对于过去与“四人帮”联系密切的一些单位和人,在没有弄清以前采取回避的办法,暂不宣传,但又偶尔提到某单位和人的名字;对上海等地的来稿则严格掌握,可又不是完全不用;对“四人帮”插手的文艺作品原则上停播,但又要有选择地播放一点儿。我们必须听从中央的安排和指挥,但要真正吃透精神,做到恰如其分,却又十分困难。
10月18日,中共中央发出了粉碎“四人帮”的通知。也是在这一天,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向全国广播了这一消息。随后我们集中连续地报道了各地的欢庆活动,我也才真正心情开朗、愉悦起来。
摘自《北京广播电视报·人物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