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校澄志中学,创立于1945年。创立伊始,虽校舍简陋,教学设备匮乏,班级也不多,但师资力量很强,所聘教师皆博学多才,教学极其严谨负责。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我们的级任(即班主任)老师、教我们国文的叶理珩先生。叶先生戴一副眼镜,穿一件长衫,中等身材,脸色白皙,仪表端庄,是位文质彬彬的年轻书生。他对学生和蔼可亲,我从未看到他发过脾气。他大概是专攻国学的,对国学造诣颇深。为我们上课时必先朗读课文,抑扬顿挫、字正腔圆,然后读一段讲一段。读到会心处,更是铿锵有力;读到精彩处,则是用着全身的力气,弄得头颈里的青筋一根根地显现出来,面色涨红得像关老爷。先生讲课,引经据典,旁征博引,解释疑难,深入浅出。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顽皮的或善打瞌睡的同学,也会被之深深吸引,专心听讲。像先生那样用着全身力气朗读课文的做法,我便是在自己当上了老师以后也做不到。但他那种全神贯注、一丝不苟的认真态度,却给我40多年的教学生涯注入了无穷的精神力量。
当时,学校没有《学生守则》之类的规章制度,叶先生也没有为我们订立什么条条框框要我们遵守。可是他的言传身教,在我们这些学生心底打上了深深的烙印。可见教师的一言一行,对学生一生的影响是多么重大。我们全班40多名同学,踏上社会后,几乎个个成了国家的有用之才。叶先生实在是一位深受我们爱戴的好教师!
我在校时间不长,但母校的几位良师授予我立身处世、服务社会之道,影响至深。特别是叶先生的为人及其国文教学,为我以后的深造、阅读、写作以及教学工作,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师恩如雨露,永铭肺腑。
解放后,叶先生辗转去了天津市33中学任教,1982年退休,现仍潜心于古诗文的研究,并写下了不少生动、率直的诗词。校庆50周年之际,我们许多老学生萌生了为先生的诗词结集成册的念头。先生谦虚地认为“覆瓿之作,无保留价值”,予以推辞。经我们再三请求,始获首肯。经好几位老学生历时三载的收集、整理,终于刊印了《二南子选录存稿》一书,于2005年6月先生80寿诞之际敬献给他,祝先生健康长寿、吟咏不止。赵荩城(嘉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