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老年旅游团到达印度孟买观光的那天下午,由于天气异常炎热,走着走着便汗流颊背。我在街市转弯处看到了一排水龙头,再前面约5米处乃是一间公共厕所。于是赶紧向水龙头走去,准备冲洗一把脸。
我把背包放在一旁的凳子上,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条毛巾,刚靠近水龙头弯腰准备冲凉擦洗时,发现一旁厕所里走出一位包着头巾蓄着络腮胡子的老年印度男子,径直快步朝我走来,我以为他也要冲凉。错了,他从容大方地靠近我的背包,不吭一声就把我的背包翻动起来,看那情景就好像在翻他自己的背包。这着实令我大吃一惊,当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把我背包里的一卷刚用了几圈的卫生纸给掏了出来,拿在手里准备转身离开。
光天化日之下,他这样的所作所为,真让我难以理解。我以为碰到了一个精神病人。我飞快地扫描了他一下:慈眉善目、穿戴整齐、举止正常。百思不得其解的我立即大声用英语问道:“你为什么随便拿别人的东西?”这位男子听懂了,于是停住脚步目光坦然地看着我,用英语反问道:“你是在问我为什么拿走这东西吗?我只不过暂时保管一下啊!”我说:“这是我的私人物品,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怎么能擅自拿走呢?”他却这样反问道:“我知道这是你的东西,但这种东西难道完全属于你吗?这种东西只不过暂时放在你这里,现在我拿走了,就是暂时换放一个地方,难道错了吗?”我真是一头雾水,又忙做着手势向他解释道:“这是我从中国商店里购买来的,我要派用场,你这样拿走了,我就没有卫生纸了。”他冲着我笑了笑说道:“现在我没有这东西,需要这东西,请你理解。”他的这几句话说得真是理直气壮,我顿时感到语塞。
这时,我想起出国前导游所作的有关印度风土人情介绍。在印度,卫生纸属于一种奢侈品,印度人方便后,习惯用水冲洗,在一般的洗手间里没有置放卫生纸的习惯。正是这样的原因,所以我买了一卷卫生纸放在背包里,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我也曾在许多印度出版物中读到过这样的内容:一些印度人有着这样的思维逻辑——这东西其实不是我的,即使是属于我的,也不能说是我的。这也许是他们日常生活中互通有无同舟共济的方式。想到这里,我也就渐渐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