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航校

　　造就了许多空军传奇

　　本报记者 曹漫 整理

　　“八一四”空战距今已79年。近日，由浙江革命烈士纪念馆、东北老航校研究会等联合举办的“碧血长空——高志航烈士事迹座谈会暨资料捐赠仪式”在杭州举行。东北老航校研究会等将高志航曾经训练过的东北航空处旧址照片、《中英美抗日空战图片集》等相关资料捐赠给浙江革命烈士纪念馆。

　　座谈会上，白玉、张志勇、王宁夫等空军飞行员的后代，还讲述了他们祖辈、父辈当年在东北老航校学习工作的经历。

　　东北民主联军航空学校飞行一期甲班12人（前排左4为张建华）→

　　白起

　　用酒精代替汽油试飞成功

　　白起原名白景丰，生于1904年，是辽宁省盖平县人。早年在沈阳读书时和高志航是同学，当时，两人都向往将来能开着飞机，翱翔蓝天，报效祖国。1923年，他俩一同考上了张作霖航空队，此后两人一同赴法学习飞行技术。

　　在抗日战争中，由于国民党消极抗日，实行不抵抗政策，一腔热血的白起，来到了延安。1945年，白起接到命令去东北。1946年，党中央在通化成立了东北民主联军航空总队，白起任副总队长。后来，在此基础上，东北民主联军航空学校成立。

　　那时，航校缺飞机、缺零件、缺设备，更棘手的是缺燃料。因缺乏燃料，飞机全部停飞，校领导号召大家想办法。

　　这时白起提出，他在法国留学时听老师说过，有人曾想用酒精代替汽油，不知试验成没。白起又说，外国人试不成功，不代表我们试不成功，建议成立个试验小组。

　　航校领导经过慎重思考，最后下决心：干！

　　一次次试验，一次次失败。发动机像头吃不饱的毛驴没精打采，用酒精燃烧总是转着转着就熄火了。但他们没有放弃，仍继续探索。当把酒精纯度提高到95%时，他们找到了酒精燃烧后在火花塞上容易堵塞的原因，并进行了相应调整。这样一来，酒精燃烧和汽油燃烧的效果就大大接近了。

　　地面上的试验都做了，谁来进行空中试验？用一架破旧的日本飞机，烧着谁也没有用过的高粱米蒸馏出来的酒精，代替汽油开上天去，今天听起来都觉得惊险离奇。

　　白起自告奋勇，愿意第一个试飞。在航校的海浪机场，白起和日本教官黑田一起跨上了飞机。黑田坐在前舱，白起坐在后舱。学校领导、地勤人员，还有许多飞行学员，站在指挥台边，紧张地盯着这架飞机。

　　人们远远地看到他们沉着地操纵飞机，螺旋桨转动起来，飞机缓缓滑动，转到了起飞线，加力，马达轰鸣，震耳欲聋，飞机沿着跑道向前冲去，飞上蓝天，试飞成功了！

　　当飞机降落后，白起和黑田一起跳下飞机，人们欢呼着奔向前去，互相拥抱。

　　张建华

　　与日籍教官的“恩怨情仇”

　　抗战胜利后，张志勇的父亲张建华在抗大一分校参加临沂战役后，接到军区命令：迅速挺进东北，建立巩固东北根据地。1945年底，张建华随军到达吉林通化。才知党中央准备组建航空队，培养自己的飞行员，队员就在抗大学员中挑选。张建华是被选中的114名学员之一，被编在飞行一期甲班。

　　1946年3月1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所航空学校——“东北民主联军航空学校”在通化正式成立。当时航校原有的四架初级教练机在训练中先后损毁，又没有中级教练机可用，让这些基础差，还没摸过飞机的“土八路”学员直接上高级教练机学习，无疑于一步登天。于是，航校领导决定让经验丰富的日籍教官带领学员学习和训练。

　　带张建华的日籍教官叫黑田正义。张建华是1938年从山东抗日根据地参加的八路军，当时日寇实行“三光”政策，张建华的母亲惨遭杀害，这使他十分痛恨日本人。如今让自己跟日本军人拜师学艺，他打心眼里不愿意。

　　学员大队大队长刘风知道后，专门找张建华谈话。刘风说，日本军人有两类，一类是发动侵华战争的日本军国主义分子，另一类是日本广大下级官兵，他们受日本军国主义分子驱使，来中国参加侵略战争，当他们放下武器，愿意帮助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那就变成中国人民的朋友。如果把他们当敌人对待，就是政治觉悟低的表现。

　　张建华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特别是看到敌机轰炸航校机场，日籍机务员佐渡不顾危险，只身驾车引开敌机的举动。此后，张建华更加努力谦虚地学习飞行技术，他和黑田正义的关系也变得融洽。

　　经过10个多月的学习，张建华等甲班学员完成了飞行科目的学习。毕业分别时，黑田正义还把自己的一把三八式步枪送给张建华留作纪念。

　　王桥春

　　老航校里的外科医生

　　王宁夫是杭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心脏中心主任，他的父亲王桥春曾是东北老航校卫生队的外科医生。王桥春于1937年参加八路军，1946年1月1日离开抗大总校去通化，在东北航空学校卫生队任外科医师兼司药。

　　在当时前线野战医院医护人员严重匮乏的情况下，为何给老航校单独配置医生？原来，在老航校开飞前后10天，因为缴获的日本飞机破旧，教练员没有飞过初级、中级，就直接上高级教练机，绑着麻绳就飞，导致两起飞机失事。老航校教育长蔡云翔、飞行科长吉翔英勇牺牲。

　　除了参加失事飞机的营救，王桥春还经历了通化、牡丹江、密山的航校搬迁，在冰天雪地里，他每天与地勤人员清扫飞机跑道，与学员建立了亲密的友谊。直到2013年2月，王桥春弥留之际，嘴里还不断念着“抗大六分校……老航校……”

　　“他见证了我国空军成立时的艰辛，也一直把自己当作老航校的兵。”王宁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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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一四”空战

　　1937年，淞沪会战爆发，日军出动百架轰炸机对江苏、浙江进行狂轰滥炸。1937年8月14日下午，日本海军航空队轰炸机群袭击杭州笕桥机场。中国空军第四大队大队长高志航率队迎战，在杭州上空击落敌机3架，击伤1架，首创中国空军击落敌机的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