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家园
人老的样子
人老应有怎样的样子?历史上的两则故事似可给我们以启示。
诸葛亮去世后,他的儿子诸葛瞻受到重用。出于对诸葛亮的敬爱怀念,每朝廷有一善政佳事,虽非诸葛瞻所建议倡导,但社会上总是传言为其所为,这样,也就使他美声溢誉,名过其实。在这种情况下,人多想与之靠近,就连丞相参军廖化也不甘寂寞。他找到丞相主簿宗预说,咱们也上门去看看诸葛思远,怎么样。他没想到,宗预当下就直言不讳地对他说:“咱们都是年过七十的人了,还希图个什么呢?不就是只少一死了吗?又有什么必要,去凑这份热闹,趋附于少辈,低声下气,去拜见他呢?”这话粗粗听来,不免让人觉得有倚老卖老之嫌,但细想想,这其中有着一种对人生的深刻体认,表现出一种人老的样子。
无独有偶。在东晋时,王导为相,更因曾有元帝拉他同坐龙床之举,使他名位隆重,不少人都趋势附炎,失去了骨气,加入到了对之奉承趋附的行列,惟恐巴结不上,甚至有人提出,百官应当对之降礼。这时,太常护国将军冯怀坐不住了,去找光禄勋颜含商量。没承想,当他热切地言说此事后,颜含冷冷地对他说道:“王丞相固然是名位隆重,但没有百官为之降礼这样的礼节。别人要这样做,也许人家认为应当这样,那是人家的事,但对于我来说,我已经老矣,不识什么世势时务,我是不会去做这种事的。”话虽不多,但绵里藏针,让冯怀真不知该把自己的脸往哪里搁。而更值一提的是,事后颜含还对人说,为什么冯怀会来找我商量这样的事呢?不是有言道:“伐国不问仁人”吗?他来与我说这样的事情,是不是我身上存在着邪德呢?他的反躬自问可谓深切。
说这样两个故事,不是说人老之后就当傲然一切,只是想说,不管人老人少,都当自重自爱,堂堂正正,不要没志气、软骨头。更进一步就社会而言,则是不应造成那种以官位高低为贵贱的气氛,而是应当营造一种扶老携幼、敬老爱幼的气氛,建立和谐正常的人际关系。民族的骨气是以一个个人的骨气为基础的,倘若软骨病滋生蔓延,则这个民族最后也就必然会变得不足道、没出息,这是极其可怕可虑的。老人有老人的样子,这则是一种重要的社会榜样资源,不可小视其意义和作用。 刘建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