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母在我8岁那年因贫病交加而死。我11岁那年,父亲为我和姐姐找回来一位继母。
当得知继母是个不会生育、未曾当过母亲的女人时,我就心生“反感”,处处挑她的毛病。加上我和继母都是倔脾气,所以吵闹接连不断,弄得父亲心神不宁、寝食难安。
挨到1949年春天,由于家乡兵荒马乱,我决定离乡背井,出门寻找生计。此时,继母却一反常态地对我亲热起来。她在帮我洗晒衣被、准备行装时,屡屡称赞我聪明好学,日后定有出息。还告诉我,正因为如此,她宁愿典当了娘家陪嫁的银器,以贴补我上中学的费用。她还推心置腹地嘱咐我:出门在外不同于家中,凡事不可任性,急事要忍三分,有理也要让三分,做人才站得稳脚跟。
她还借洗衣晾晒过程,一点一滴地告诉我:做人是既要学会做大事,也要学会做小事。如每次洗衣后晾晒时,要先把衣服的衣领角、两袖口、口袋页盖和下摆角拉直,这样衣服干了才会平整。等等嘱咐在当时都被我视为“唠叨”,谁料到以后真还会派上用场。
离家后,我参加了解放军,随部队转战南北。尔后又转业去“北大荒”、江汉平原……期间,继母的嘱咐总会在我脑海中闪现,令我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