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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0012版:浙里养俱乐部

麦疙瘩

  立秋后,也是吃麦疙瘩的时候。不过,我好长时间不吃麦疙瘩了,只记得是小麦做成的,小麦是加工成面粉,大麦是做饲料,给猪羊吃。

  小麦是隔年就种,冬天下种。老农说“踏不死麦秧,出不出小秧”。叫我们小孩下田去踩麦田,至于是何道理,我不甚明了。记得麦田是绿油油的一片,在冬天里绿得特别耀眼。要是下了雪,麦子躲在雪下面,就更好看了,绿衬白,在冬天萧条的时间里显得难能可贵。第二年春天,麦子丰收,脱粒后的麦子拿到邻村去碾面粉。

  碾面粉的活交给我,每次十来斤,放在一个篓箕里,有时还得排队。碾面粉的人在头上包个头巾,还是从头到脚都是面粉,粉堆里出来一样,帽子上,衣服上,裤子上,鞋子上都是面粉。

  碾好的面粉,母亲把它放在一个六碗钵头里,放水,用筷子搅动,比做面包和的粉要烂一点,能流动。侧着钵头,面粉就流下来,对准半锅水沸腾的锅子,用铲刀割面粉,齐钵头割断,再流,再割,所以麦疙瘩大小不一。这个活,得非常专心,稍不留意,就会流出一大片来,这样就不好吃了,不入味。

  割好麦疙瘩,就在锅里放上事先炒好的咸菜。记忆里,就只有咸菜。这咸菜下到麦疙瘩里,鲜洁,带动麦疙瘩的味道,垂涎欲滴。一碗碗香气扑鼻的麦疙瘩新鲜出炉,热气腾腾。我总是要吃上好几碗才过瘾。家里人你一碗我一碗地吃起来,吃得津津有味。

  后来,食堂里也吃过,面店里也吃过,都没有妈妈的味道。尽管面店里的麦疙瘩口味很多,有虾仁的、香菇的、雪菜的、牛肉的、猪肉的等等。现在条件好了,可以用鸡汤、鱼汤、排骨汤来煮,味道会更鲜美。

  时间久了,很多已经模糊,但麦疙瘩依然清晰,人间美味一直来自于母亲那双纤巧而瘦弱的手。这些年,收获的场景离我越来越远,但记忆的闸门会隔三差五打开。尽管那时候要吃麦疙瘩是如此艰难,但母亲年年为我们做。老家的麦疙瘩,永远香在我心里。 沈明仙


浙江老年报 浙里养俱乐部 a0012 麦疙瘩 2023-08-15 浙江老年报2023-08-1500006 2 2023年08月15日 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