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兰花
初春一天,我在回老家的路上,看到一农户家兰花盛开,迎着微风,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顿感心旷神怡。看着散发幽香的兰花,我不禁想起儿时的玩伴——兰花。
兰花与我同岁,黝黑的皮肤,圆圆的脸蛋,温和敦厚,笑脸上镶嵌着两个小酒窝。小时候,我们几个小伙伴时常打打闹闹,有时兰花被不小心推倒在地,哭了后默默爬起来就走开了,从未和村里小孩吵闹过。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兰花家里有兄弟姐妹8个,她是老大,便主动承担起了家务劳动。兰花在学龄前就跟着砍柴、采猪草、施肥、浇水,一样不落下。
我8岁上小学,兰花由于家境困难,主动把上学的机会让给了弟弟妹妹们。到了十几岁,兰花便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
兰花身高不到一米五,虽然个子矮小,但从小就很能干。一次,我和兰花一起去山坡上采猪草,只见她双手灵巧,采得速度很快,而我笨手笨脚采得很慢。临近中午,她背篓里的猪草装得满满当当,而我只采了半篓。提起兰花,村里人都竖起大拇指。
之后,她嫁到离县城不远的村庄里,丈夫很勤劳,她自己也很勤快,除了干好家务事,还和丈夫一起到田间劳动,松土、拔草、施肥、浇水。每天早上挑着一担新鲜蔬菜,赶到县城菜场售卖,或走街串户“提篮小卖”。
我在县城工作,一天早晨,我和妻子一同去菜场买菜,正好遇到兰花,她一边向我们打招呼,一边捧出一大把芹菜和小白菜说要送我。我掏出钱给她,她硬是不要,说:“你小看我没钱啊,吃穿富有呢!”我们只好收下兰花送的菜。
往后多年,我妻子买菜多次见到兰花卖菜,时常享受到她送的免费新鲜蔬菜。妻子也从超市买来一些礼品送给兰花,作为回敬。
突然有一天,妻子和我说,她已经好几个月没看到兰花了。之后,噩耗传来,兰花患了糖尿病,在55岁的时候便离开了。一朵美丽的兰花永远陨落在沉寂的泥土里。 齐振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