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节，最高兴的事，是牛牛回来了。牛牛是我妻子侄儿的女儿，跟她爸爸妈妈一起生活在东北。

　　这是她第二次来金华浦江。第一次回来时，她才5岁，闪着一双黑多白少的大眼睛，对一切感兴趣。只是还不会准确发姑姑的音，称姑姑为都都，不管我们怎样一遍遍教她，让她看我们的口型学，她总学不会，发出来的总是“都都”。自然，她称我和妻子为“都爷爷”和“都奶奶”。

　　当时，我家养了一条小狼狗，4个月大，叫小黑。牛牛一进我家，就跑出门外，将小黑一把抱起来，紧紧抱着不松手，还让我们将她与小黑在一起的场面用相机拍下来。

　　后来，牛牛就一直在东北过年，一晃就是7年。在老家所有亲人的日夜盼望之中，今年春节，牛牛终于出现在我们面前。

　　她已长成大姑娘了，辫子长长，皮肤很白，眼珠子很黑，一笑便有两个酒窝。邻居们见了，纷纷说：“赵家又出美女了。”

　　现在的她叫姑姑、姑夫、姑爷爷和姑奶奶已相当准确，异常清脆。

　　到我家里，牛牛就跑到庭院，去见小黑，但她朝思暮想的小黑，已变老黑了。她想抱起它，却抱不起来。她用手抚摸着它的头，眼里满是欢喜。小黑则抬起头，一双黑水晶般的眼睛凝望着女孩，然后，站了起来，舔舔牛牛的双手，场面温馨。

　　我家窗前，有一大盆多肉植物，这是牛牛7年前买下，临走忘了带回去。在姑奶奶的照顾下，年复一年，小盆换成大盆，一株变成了十几株。它们一律边缘紫红色，中间翠绿。姑奶奶将牛牛引到它们跟前，讲起它们的来历，牛牛惊喜万分，说：“好神奇呀，好像是一头羊壮大成了羊群，一株树壮大成了森林……”银铃般的声音，散布在倾泻下来的暖阳里，显得甜美而多彩。

　　牛牛要回东北了。临行前，我载着牛牛去她爷爷家，我骑得很慢，经过她爸爸读过的小学和初中时，就停下来一一指给她看。我说：“这里是你爸爸成长的地方，有他儿时难忘的记忆。牛牛，你要经常跟你爸爸来这里，看看爷爷奶奶，还有我们。我们是你们的亲人，都非常爱你爸爸，爱你们。”

　　牛牛眼圈红了，她懂事地点点头，说：“好。”

　　朱耀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