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张伟群

　　1月11日，派出120急救车一次，排摸村子2个。这是除日常工作外，金华市婺城区塔石乡卫生院一天的工作。挨过前段时间的就诊高峰，包括院长傅卫明在内的12名医护人员抓紧时间摸排各村老人情况，以便应对随着返乡和春节可能到来的新一波疫情高峰。

　　医疗资源能否及时来到农村老人身边？偏远山村的重症病人能够及时得到救治吗？1月8日以来，我们在金华、丽水山区看到，第一波感染浪潮已然过去，留守老人为新的一年做着准备，乡村医生们则心里更有谱了。

　　大山里的守护

　　塔石乡群山盘亘，距离金华市60公里，是金华、丽水、衢州三市交界地。这个“鸡鸣三市”的偏远山乡，病毒会不会“收敛”一些？

　　“从一个多月的发热门诊量来看，就诊人数占30%左右，但还有很多人没来就诊，准确感染人数很难统计。”傅卫明说。

　　乡里的青壮年大多在外务工，塔石乡卫生院平常服务的2000多人中，主要是留守老人。2022年12月初，疫情防控措施优化调整，傅卫明心里一根弦忽然绷紧，多年山区医疗经验告诉他，要赶紧为老人们做好准备。

　　摸准老人情况是第一步。卫生院医生对全乡老人进行摸排，根据感染症状严重程度、是否失能或高龄、有没有家人照顾等，将老人们分成红、黄、绿三类，进行动态管理。被标记是红色的，医生一周要进行3次健康指导。

　　接种疫苗迫在眉睫。当时乡里还有不少老人没打过新冠疫苗，傅卫明和同事除在卫生院接种疫苗，还每周3次进村“送苗”。

　　乡镇卫生院的发热门诊也开起来。元旦前一周，塔石乡卫生院发热门诊量达到高峰，每天有100多人。卫生院每次申报采购200盒退烧药，通常只能到货四五十盒。好在采购药品开始得早，对症用药始终没有断过，保证门诊用量之余，还能进村看病送药。

　　120急救车开到家门口

　　1月11日上午，120急救车回来后，傅卫明了解到，这趟接送的老人已经95岁，是吴庄村人，“阳康”后胸闷乏力，吃不下饭。塔石乡卫生院120急救站接到电话，救护车五六分钟就开到老人家门口。一检查，老人血压偏高，血氧饱和度只有80%，救护车立即将老人送到婺城区第一人民医院。

　　这辆救护车是1月5日开进塔石乡卫生院的，塔石乡120急救站随之成立，目前每天出车一两趟，除塔石乡外，还覆盖相邻的沙畈乡和莘畈乡。

　　傅卫明说，疫情期间的农村医疗保障，一方面资源要下沉，另一方面重症病人要及时转诊。镇卫生院救治能力有限，现在有了120急救站，急症、重症病人就能及时送到上级医院，保障偏远山区老人的生命安全。

　　这些天进村，傅卫明看到，很多在外务工、学习的年轻人已经回来，不少老人欣喜地告诉他，自己的孩子正在回家路上。他预计，接下去可能会有新一波感染小高峰。

　　但傅卫明和同事们心里已经有底了：发热门诊日就诊量已从半个月前100多人，下降到目前的一两人；卫生院的同事基本都“阳康”了，人手比原来宽裕不少；药品采购渠道顺畅多了，卫生院仅退烧药就储备了4000人次的用量；遇到急重症病人，120急救站可以及时响应。

　　更重要的是，经过上一波的“冲浪”，乡里老人的防疫意识增强不少，几乎家家户户备了药，不会像之前那样一窝蜂涌到卫生院。而且，回来的人和乡里的人多数都已“阳过”，再出现的感染潮应该也不会像前一波那么猛。

　　送下去和转上来

　　在丽水，提前布局的急救体系和“智慧流动医院”，在这次感染高峰中为山区老人送去福音，“送下去”和“转上来”形成一种机制。

　　前不久，庆元县竹口镇黄坛村68岁村民季春明发烧，家里没药，心里正发慌，“流动发热门诊”车开到家门口，老人顺利看病配药，很快康复。

　　早在2018年，丽水就开始建立“流动医院”巡回诊疗山区模式，此后运用数字化技术加以升级改造，“智慧流动医院”实现758个未设医疗机构的偏远行政村全覆盖。近期，当地基于46辆“智慧流动医院”巡回诊疗车，按需开设“流动发热门诊”。丽水市卫健委相关工作人员表示，这是对乡镇卫生院、村卫生室的有益补充。

　　在山区老人眼中，这是一个个名副其实的“流动医院”，车上有医生、有设备，除了常规的血压、血糖检查，还可以做心电图、尿检、B超，还能用医保卡。如果有需要，可以对巡回诊疗车“点单”，患者上“浙里办”平台的“智慧流动医院”服务端提出就医需求，区域基层医疗机构就能在“丽水市智慧流动医院管理监测平台”收到信息，按照需求安排出诊医生，备好设备、药品等。

　　“智慧流动医院”把医疗资源送下去，急救体系则把重症病人转上来。过去两年间，丽水在乡镇卫生院建了34个急救站点，配备救护车和医护人员。这些“身边的120”，使急救服务半径从32公里缩小至19公里，平均急救反应时间从34分钟减少至18分钟，为许多山区老人赢得黄金救治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