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寒流 实为暖流

　　本报记者　陈逸清

　　回家的路上，有一只被油彩装点过的变电箱。一个满脸笑意的卡通女孩，边上还有一句话：我们往往对陌生人微笑，却和熟悉的人争吵。

　　每次经过的时候，我总会看上两眼。我发现，跟我一样的路人其实不少。

　　父母和子女之间的较量，直到最后你才发现，最爱你的那个人说的话都是反话，她不爱你是假的，她不理你是假的、她讨厌你也是假的……

　　和妈妈斗了一辈子

　　前段时间，在影院热映的好莱坞大片《功壳机动队》里，出现了一个白头发的酷老头，扮演者是日本著名导演北野武。

　　其实，北野武和他妈妈之间的感情，更让人津津乐道。武妈以前是个富家小姐，家道中落，改嫁给了北野武的父亲菊次郎，这个老公又家暴又欠债，还靠她打工养家。武妈往往是哭完了、骂完了，继续干活。

　　家里4个孩子，只有两间房，一间有电灯泡，武妈会站在孩子们后面好几个小时，手里拿着一盏灯，让他们有足够光线看书。

　　然而最小的北野武是逆子，不爱念书。为了盯儿子，没文化的武妈甚至硬学英语，北野武喜欢看漫画，她揪着儿子衣领拖到书店，在一路母子斗争中，老妈不停打骂，北野武越来越“冷”。

　　考上名牌大学后，北野武又想退学当艺人，妈妈让他不用再回家了。北野武真的辍学租房住，成天游手好闲，连房东也看不惯：“你妈看死你会欠钱，一直帮你缴房租，你才能一直住在这里。”

　　北野武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败下阵来。一直做到大牌主持人，他给妈妈打电话，武妈一如往常地刻薄：“你是那个拉幕布的吗？”

　　后来，武妈进了老人院，每个月向北野武要20万元零用钱，稍迟一点到账，武妈都要破口大骂。这对母子关系一度僵到冰点。

　　直到妈妈去世，北野武的姐姐拿来一个脏脏的袋子，北野武打开一看，是他这些年给妈妈的零用钱，一毛都没花，最新一笔的日期是一个月前。

　　相爱不要相“杀”

　　早上，张兰从厨房端出一锅刚烧好的皮蛋瘦肉粥，给每个人都盛上满满一碗，再撒上葱花。

　　“那个时装班我不想去上了。”张兰对女儿桑桑说。

　　“啊！”桑桑面露愠色，这个时装班请的是专业院校里的老师，专门教中老年人衣服搭配，热门得很，为了让妈妈张兰去赶个潮流，桑桑还托了关系，才让妈妈插班进去。

　　“老师的要求很高，每节课都有课后作业，今天是丝巾搭配，每个人要准备10条不同款式和色系的围巾，搭配不同的衣服，拍好照再传到群里。”张兰说，“我实在没这个时间弄啊，那么多家务事情，还有……”

　　没等张兰把话说完，桑桑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家里不是有保姆吗？你真的咸吃萝卜淡操心。”

　　桑桑的老公一把拽着桑桑的胳膊：“不要这么跟妈妈说话。”

　　原本，桑桑想表达，不愿妈妈这么操心，只要尽情享受晚年生活就好。可是，气话冲口就出，桑桑老公使了个眼色，意思让桑桑道个歉。桑桑只是喝粥，一勺又一勺。

　　“你妈妈对我说话态度越来越差了。”张兰对着5岁的外孙洋洋抱怨，转过头就进了厨房，直到桑桑去上班，都没有出来。

　　晚上，桑桑回到家里，小房间的灯已经灭了。每周三晚上都是桑桑加班，这一天，妈妈都把洋洋早早安顿好。餐桌上，留着一条字条：“饭菜在锅里，热一下再吃，落款：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