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做的猪头膏让人“垂涎欲滴”

　　本报记者 罗瑞斌

　　春节的7天假期，在团圆、美食和各种年俗中结束了，但是假期的“余韵”仍旧萦绕心头，心心念念的还是家中的年味。

　　我的老家在太湖边长兴县，离杭州不远，乘高铁的话，也就半个小时，但是家乡很多风俗还是有着自己的独特之处，有的令人“垂涎欲滴”，有的却令人“望而却步”，需要一番勇气才能面对。

　　不管年俗如何“作怪”，其中所蕴含的“真意”却是相同的，用我奶奶的话来讲，那就是“换着花样，让大家过一个开心的大年”。

　　荷叶包起来的猪头

　　过年时，很多菜肴都是临时制作的，但是有道菜却很费功夫，运气好的话，也至少要花费近20天的时间，我家奶奶可以算得上是做这道菜的高手了。

　　这道菜有个很接地气的名字，叫做“猪头膏”。顾名思义，原料便是猪头，样子有点类似于膏体。

　　“先买一个猪头，洗净后，用盐腌制。在给猪头抹盐时，要格外仔细，里里外外每个角落里都要抹到位。”奶奶说，过五六天后，再细细地往猪头上抹一遍盐，这样猪头不容易坏，煮出来才格外有咸香味。

　　猪头前后腌制半个月后，把猪头用绳穿起来，放在太阳底下晾晒2至3天。

　　晒完之后，便可以洗净后入锅煮了，届时放入适量的八角、桂皮调味。待猪头煮熟后，接下来就是至关重要的两个步骤——拆猪头、包扎。

　　拆猪头就是把煮熟的猪头里面的骨头全部剔除，然后把猪头肉切成条状即可。

　　之后的包扎就是力气活了。包扎所需要的材料倒也普通，就是当年的荷叶和稻草。“把切好的猪头均匀地堆在荷叶上，然后用荷叶把猪头肉包成柱状，然后在外面包上稻草。”奶奶说，一定要扎紧，不然肉很松散，就不好吃了，很多人家猪头膏不好吃，往往是这一步没有做到位。

　　等包扎完后，第二天便可以切着吃了。此膏，入口即化，香糯可口，是招待宾客的佳品，当然一般的客人还不给吃。

　　挨家挨户来“讨糖”

　　“糖果有没有买，买得多吗？”除夕那天，爸爸提出了这样一个关键的问题。

　　“买了很多，都是挺好的糖果。”妈妈把一大袋糖拿到爸爸面前，让他放心。

　　“的确要买好糖果，不然那帮小鬼肯定一脸嫌弃。”爸爸说。

　　爸爸口中的“小鬼”就是本村的小孩子，他们也就是第二天一大早全村的主角，每户人家都有他们的身影。

　　大年初一，各家各户都会早早起床烹制新年的第一顿早饭，然后燃放爆竹，一是为了迎接新年，二是为了告诉村里的孩子，“我家这边已经做好准备工作了，欢迎你们来拜年”。

　　声声爆竹之后，如期唤来村上的孩子，或三五成群，或独自行动。“给您拜年啦——”最后的“啦”字，音量特别大，拖得特别长。

　　之后，孩子们会说上一连串的吉祥话，仿佛像放鞭炮一样。主人家在祝福声中，便会给每个上门拜年的孩子一把糖果，因此孩子们都很清楚，吉祥话说得越多，收获的糖果也就越多。

　　对于这个窍门，我是深有体会的，小时候，除夕夜，奶奶会教我许多吉祥话。大年初一，我就像课堂上背诵课文一般，怀着忐忑的心情在拜年时，一股脑儿全部说出去，然后就期盼着人家多给一些糖果。

　　随着生活条件的提高，小孩子对于糖果的要求，不再局限于数量，现在更看重的是质量。“现在的孩子嘴可挑了，一般的糖果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万一年初一，小孩子来讨糖时，给的糖果不上档次，他们可是立马要嫌弃的。”

　　为新郎官准备的“考验”

　　在长兴，正月里，往往要宴请亲戚中刚结婚的年轻人，我们把这种请客称为“吃蹄子”。听过这个名字，大家便可以很清楚地知道这宴席中有道菜便是“猪肘子”。

　　就是这么一个猪肘子，可把这些年的新女婿“害苦”了，确切的说是“骗惨”了。

　　别误会，席上的“猪肘子”还是正经的菜，或清蒸或红烧，没什么特别。但是要把一整个吃下去的话，即便再好吃，也有点望而却步了。

　　“宴请新娘子，一般不作要求。但是宴请新郎官的话，大家都会起个哄，让他全部吃下去。”奶奶说。今年，我家也是宴请了一位新郎官，这顿饭估计让新郎长了记性。

　　席上，爸爸不断大声示意新郎多吃猪肘子，气势压人，弄得新郎只得乖乖地一口接一口吃下去。看着新郎被逼出来的狼吞虎咽，席上的人笑声不断。

　　我曾一度认为这个习俗过于“残忍”，但是爸爸说，这个习俗以前只是做做样子的。“以前，生活条件一般，猪肘子端上来，并不要求新人吃完，因为留着这道菜好再宴请他人。随着改革开放，大家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了，一个猪肘子算不得什么，所以席上会强烈要求年轻人吃完，图个喜庆、热闹。”

　　爸爸说，以前常听老人讲，旧社会请新人吃饭，有些人家根本没钱买肘子，只得用木头做一个假肘子，用来招呼客人，以全礼节。“所以大家也是趁着新郎吃猪肘子，来热闹一番，也是对美好生活的一种珍惜和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