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起高楼 梦想照进现实

　　本报记者　陈逸清

　　造一幢属于自己的房子，这对每个农村人来说近乎是一种执念。

　　从平地而起的大屋，代表根基、代表命脉、代表了安身立命之所，衢州姐妹山人对造房子的执着也是如此。在那里有不少“二层半”的小楼，倒不是什么特殊的设计，而是“资金有限”。无论如何，这都妨碍不了他们造房子的热情。

　　2年前，初见姐妹山时，除了村里鲜见年轻人外，印象最深的就是家家户户门前刚起的地基，村里的留守老人不少都是自家造着房子，还去别家帮忙造房子。

　　一步步地触及心中的梦想，总是美好的。

　　胡国芳：村里最洋气的房子

　　2015年的清明前夕，在杭州做装修生意的胡利民，带我们回了她的老家——衢州市衢江区上方镇新京村姐妹山自然村。

　　小山村的“门面”不起眼，穿过一条小径，豁然开朗起来。往里走是另一番天地，成片成片的油菜花怒放，一个个农家院落依山而建。沿着小道而上，两旁是野草莓和油茶。

　　胡姐的家，是一排泥木结构的老房子，门前种着不少树，有板栗、杜仲和香椿。灶间是最原始的那种，不经粉饰，泥墙裸露在外。

　　胡姐的生母平时住在上方镇上，胡姐和养母住在一起，和他们一家子感情特别好，不在家的时候，全靠养母帮忙打理。

　　胡姐的弟弟胡国芳，现在在杭州开饭店，专门烧衢州菜，够辣够地道，生意挺红火。但在胡国芳看来，回老家落叶归根是迟早的事情，所以，在老家造房是势在必行的。

　　2015年房子正式动工，选址就在入村口的一块空地上。胡国芳是个挺用心的人，选了这么个惹眼的位置，他早就打算让新房能成村里的一景，胡姐的儿子主动提出他来做设计。

　　这两年忙活下来，胡国芳的新房已有了模样，现在只差内部装修，估计今年10月就能竣工。三层楼的欧式小洋楼、外墙是喷砂的，白色和褚红色相间。

　　显然，这洋气的小楼成了村里的“样板房”。只要有人起新房了，总会到胡国芳门前来溜达一圈。“我弟已经把我们的房间都安排好了。”胡姐说，“我们的、我儿子媳妇的都弄好了。”

　　一说起这事，胡姐显得挺宽慰的。不过，至今没能造上自己的新房，终究是胡姐心里的结。

　　胡海福：造完大的 再造小的

　　3年前就开始造的房子，在年前终于初具雏形，64岁的胡海福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这幢房子，海福说是给大儿子胡小明造的，当初大儿子出了十几万，他又拿出了两万。海福说，木头是自己家的，水泥和砖头，都是他自己一担一担从山下挑上来的，花了不少心血。

　　父亲怪儿子不回家，儿子对父亲也有怨气。“人老实，但是很固执，脾气也不太好。”和大多数农村男性一样，海福不善言辞。心里有什么想法，他从来不会主动跟两个儿子提。事实上，这边大儿子的房子还未完工，他已经盘算着要给小儿子再起一幢房。

　　叫海福宽慰的是，今年过年，两个儿子都带着各自的小家庭回来拜年了。虽然，话还是不多，不过，大儿子专门带了一条海福爱抽的烟，“200元一条呐。”

　　家富，是海福养的狗。平常日子里，家富对海福基本是亦步亦趋，两个儿子都在外打工，海福和家富这一人一狗，几乎形影不离。

　　海福说，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帮两个儿子把房子造起来。

　　徐炎娇：新房里拜大年

　　和叔叔家簇新的小楼相邻的，是徐炎娇家有上百年头的老房子。每回坐在院子里，徐炎娇总忍不住朝隔壁的新房多看上两眼。

　　2015年一场大雪让这间千疮百孔的老屋，一下变得岌岌可危，承重的木头桩子，有好几根开始腐烂。其实，3年前，徐炎娇的睡房已经倒过一回了。这一次，徐炎娇决定要造新房。

　　前两天，徐炎娇在朋友圈晒出了新家的装修，鸡血石的地砖是儿子挑的。尽管房子尚未完工，徐炎娇还是在新家贴上了春联和福字，大年三十晚上，全家人聚在一起在新家前放了鞭炮、祈了福。

　　去年，徐炎娇说，能盖一座像叔叔家那样的新楼，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梦想。时间跨进丁酉年正月，徐炎娇的梦想已然成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