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是位腌菜高手

　　董国宾（作者为本报山东读者）

　　进入冬季，母亲是要腌冬菜的。那时乡村安闲，日子简朴，漫长的冬日里，母亲腌的冬菜几乎成了餐桌上的主菜。浅浅的一小碟，却也能把日子过得有点滋味。

　　春夏之交，母亲会腌芥菜。而到芦花白时，就惦记着腌冬菜。

　　冬凉一开始漫过来，母亲就忙开了。母亲先将晾晒缩水后的雪菜洗净，挤干水分，切碎。切好的雪菜一层层放进大坛子，加上合适的调料，然后将大坛子置于阴凉通风处。等上一段时间，雪菜完全入了味，便盛出一点来，一口粥，一点腌菜，一下子就觉得嘴巴有滋味了。

　　母亲腌制的萝卜条，更是堪称一绝。她把洗干净的萝卜切成条，晾晒到八九成干，放进大木盆里，加入食盐和捣碎的干辣椒皮，一个劲地揉，直到把萝卜条揉得软绵绵的，然后放进坛子。母亲一层层放入萝卜条，每一层压紧实，装满后盖上坛盖，上面放块小石头。母亲腌的萝卜条口感好，辣香辣香的，邻居常会要一些带回家。

　　除了这些菜，母亲还会腌上一点大蒜和洋姜，变着法儿把日子过出味道来。洋姜是稀缺的东西，腌好的洋姜小孩子最爱吃，香香脆脆的，最解馋。可我们那很少种洋姜，日子都过得紧巴，没谁舍得花钱去买，母亲就在屋后的墙根处，开垦出一小片菜地来，专门种洋姜。做了腌洋姜，母亲会捞出几块给我们吃，嘴巴里那种香甜的滋味，现在都忘不掉。

　　走远的日子埋在了记忆里，但腌菜却没被阻隔在城市之外。母亲还会从乡下带一些冬腌菜过来，她总说，再尝尝娘亲手腌的冬菜，还是不是那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