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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0007版:往事

父亲的一张老照片

  父亲的一张老照片

  张鹏搏 口述 本报记者 吴琴峰 整理

  不久前,一位朋友在档案馆查找资料时,无意中看到我父亲的一张老照片,下载后立即发给了我。当我看到这张照片时,简直有点不敢相信。照片中父亲一身戎装,精神抖擞,显得格外年轻和帅气。据我推算,这应该是父亲在杭州笕桥中央航空学校执教时留下的老照片,大约拍摄于1933年,距今已经有80多年了。

  因偶然机会进入笕桥航校

  杭州笕桥中央航空学校素有“中国空军摇篮”和“空军黄埔军校”之称。当时父亲进入中央航校执教纯属偶然。1931年从南京中央大学体育系毕业,父亲回到母校杭高执教。在体育教学中,父亲根据学生的特长制定出一套灵活教学方案,深受学生欢迎,同时还组织了一支校足球代表队。

  1933年杭州市举行了一次规模较大的运动会。在足球决赛中,由父亲率领的杭高队大出人们意料,以2:0击败了笕桥空军队。当时空军队的领队是航校体育总教官金兆钧,曾是父亲就读南京中央大学时的体育系主任。金兆钧力荐父亲进入航校担任体育教官,不久后,父亲受聘进入笕桥中央航空学校,负责飞行员的体能训练工作。

  训练入伍生

  当时国内形势已十分紧张,日军不断蚕食中国的领土,还出动大批飞机对沿海城市实施空袭,激发了全国人民同仇敌忾的抗日热情。特别是大批爱国学生纷纷投笔从戎,要求加入空军。当时考入笕桥中央航校的入伍生(空勤学员)大多来自东北大学、南开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大学、杭州之江大学等大学,其中南开大学的学生最多。

  对于入伍生航校要层层筛选,只有合格的才安排学习,包括体能训练、航空理论知识和飞行初级教练到高级单飞等一系列技术。航校对飞行学员的要求非常严格,不合格者随时可能被淘汰。如第一期招考的入伍生2600人,毕业时只留下46人。

  父亲进航校后,对入伍生进行军训和耐力训练,每天清晨从大营盘(现浙江日报社内)出发沿城墙边小道跑向武林门,出武林门城门后沿西溪河继续向西,过了松木场到跑马场(现黄龙体育中心一带)折返,按原路跑回营地,接着就是整天的军事操练。

  6个月的初训后,合格者进入笕桥航校内进行第二阶段训练学习。因笕校路远,道路泥泞,汽车颠簸不堪。父亲每天早出晚归,回到家中已华灯初上,十分劳累辛苦。好在父亲年纪轻,除了平时的体能训练外,每个星期有几晚要担任值星(值班)官,晚上要住宿在营内查夜,处理突发事件。

  痛心为国捐躯的飞行员

  训练期间,父亲和飞行员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和友谊。但令人难过和痛心的是,在对日军的空战中,很多年轻优秀的飞行员血洒长空,献出了宝贵生命。据父亲后来回忆,其中有高志航(1937年在周家口牺牲)、李桂丹(1938年在保卫武汉空战中牺牲)、刘福洪(1938年在西安临潼牺牲)、刘粹刚(1937年在山西忻口牺牲)、乐以琴(1937年在上海牺牲)、陈怀民(1938年在武昌空战中牺牲)、沈崇诲(1937年在轰炸白龙港日舰时以机带弹冲向敌舰同归于尽)等飞行员。

  1935年,杭州之江大学体育部主任舒鸿教授应浙江大学校长竺可桢之邀进入浙江大学,担任体育部主任,离开前舒鸿向校长李培恩推荐父亲担任体育部主任。同年,我的姐姐出生,母亲身体不好,父亲有离开航校之意,航校再三挽留,故父亲在担任航校体育教官的同时,正式进入之江大学,工作更加繁忙。

  根据母亲生前回忆,1936年左右,全家从城里搬迁到六和塔边的秦望山之江大学头龙头教师宿舍区十间头居住。全面抗战爆发后,笕桥航校经广西柳州迁至昆明。父亲没有随航校同去昆明,而是留在了之江大学,从此就离开了航校。


浙江老年报 往事 a0007 父亲的一张老照片 2016-06-21 浙江老年报2016-06-2100006;浙江老年报2016-06-2100010;浙江老年报2016-06-2100011;12897717 2 2016年06月21日 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