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子、山核桃、松子、麻子……

　　嗑嗑嗑

　　嗑出我们的年

　　本报记者 陈逸清 俞琪

　　甘肃人的绝活：嗑麻子

　　有了南方的嗑物，自然少不了北方的。在我所知道的“嗑”中，嗑麻子是最神奇的一种。

　　麻子是芝麻的一种，果实约有三四毫米直径大，植物皮可拧成麻绳，在陕西和甘肃一带广泛种植。每到秋冬成熟秋季，果实采下来之后，有人用来榨油，有人磨碎了作食物。更多的人，用来嗑。

　　这个季节的乡村集市上，一定有卖麻子的商贩。称量工具是小茶盅，女生们量一小茶盅，握在手里正好是一把，可以嗑上一上午。

　　从入冬一直嗑到春节结束，大家都干活去了，嗑麻子的盛况才结束。女生间的交往，往往是从分半把麻子开始，就像男人间，是从递烟开始的。

　　不要说外地人学不会，就是甘肃男人，也学不会这项绝活，只有嘴巴利害的女生才可以。读初中时，一次小娟上课时偷偷嗑麻子，语文老师过来问“你吃的啥给我些”，小娟吃得手里只剩下麻子壳，便给了他。老师一看大怒，下课后把小娟叫到办公室，一本作业全撕了。

　　上新疆谋生的内地人，多半是河南人和甘肃人，甘肃姑娘也把这项嗑麻子的绝活带到了新疆。据说，现在乌鲁木齐甘肃移居扎堆的地方小集市，也有卖麻子的小商贩了。

　　发现没，最近当你伫立街头，除了感受袅袅的雾霾，还有街旁各种炒货店飘出的炒货香。

　　这香气中大都包含的是坚果馥郁的味道，这样的美味夹杂在寒冷的空气里，温暖着每一个过往的路人。

　　每当到了这样的飘香时节，预示着年越来越近了。

　　那么，各种坚果统统拿出来，我们先嗑起来！

　　杭州人的最爱：嗑山核桃

　　小时候，最喜欢跟着大人一起置办年货。其中，山核桃是必不可少的。

　　采购的时候，妈妈总是要多买上几包，送给外地的亲戚。挤火车的时候，行李大包小包，这山核桃自然占了不少分量。

　　不过，妈妈终究是年复一年的买。原因很简单：亲戚们爱吃，外地又没的买。

　　北方人把山核桃叫做小桃核，因为他们那儿产大核桃，这一南一北的产地，叫这两种核桃的大小、外形、味道完全不一样。

　　小的时光，我还爱做一件事情：搬个板凳，拿几颗山核桃，嗑出最大最完整的山核桃肉，给大人“献宝”。

　　当然，小孩儿的牙口不好，往往要失败好几颗，才能嗑出那么一个完好的。嗑的碎碎的，自己吃，完整的就放在一旁，然后再努力地嗑，直到有那么一小撮完整的肉肉了，再放到手心拿去给爸妈吃。

　　现在吃山核桃可是省力多了，现成的山核桃肉或者手剥山核桃，再不济还有剥山核桃的工具。力是省了，这嗑山核桃的趣味也弱了。

　　时至今日，山桃核我还是习惯嗑着吃。

　　中国人才有的技能：嗑瓜子

　　过年的时候，晒着太阳，嗑着瓜子，聊聊家长里短，几乎是每个中国家庭都会出现的场景。

　　丰子恺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名字就叫《吃瓜子》，里头有一段姑娘们嗑瓜子的美妙过程：她们用兰花似的手指摘住瓜子的圆端，把瓜子垂直地塞在门牙中间，而用门牙去咬它的尖端。“的、的”两响，两瓣壳的尖头便向左右绽裂。然后那手敏捷地转个方向，同时头也帮着微微地一侧，使瓜子水平地放在门牙口，用上下两门牙把两瓣壳分别拨开，咬住了瓜子肉的尖端而抽它出来吃。

　　令人好奇的是，外国人磕瓜子吗？

　　“我在加拿大三年多了，没见过外国人嗑瓜子。”定居加拿大的浙江人杨超超说。至于老外为什么不嗑瓜子，杨超超猜，可能是觉得对牙齿不好。

　　在英国留过学的张琳说，她接触下来，觉得老外比较喜欢能一口吃掉的食物，不需要再吐出什么来，比如有很多刺的鱼，像是鲫鱼，英国人几乎是不吃的。

　　丰子恺的文章里也说到，他在赴横滨的轮船中，与一个日本人同舱。旅途寂寥，他就把行李中的瓜子分给日本人。日本人觉得非常珍奇，因为这是他平生没有吃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