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受祜 文/摄

　　

　　年轻时我曾给自己定下一个目标：游遍祖国大好河山，发表游记百篇以上。在教了三十几年书、当了十年编辑后，唯一遗憾的是独缺西藏之行。年已七十的我，难道真要抱憾终身？一个月前正逢西藏天域-成都三极旅行社在杭州组团，每四个游客乘一辆装备精良的越野车组成一个车队，沿318国道线从成都出发，游览川藏奇景，最终到达拉萨。我毫不犹豫地报了名。

　　

　　车在画里行 人如梦中游

　　我们的车队这一路就像行驶在“画”里。

　　第一天我沉浸在少年时代的歌曲中：二郎山、泸定桥，康定城、跑马山……

　　车进康定城，一条清澄碧绿的折多河穿城而过，两边全是色彩鲜艳的藏楼。尤其是沿河两岸的护栏，竟然全部用汉白玉雕砌而成，绵延不断、蔚为壮观。夜晚住在“跑马溜溜的山上”，跟藏族青年们一起围着篝火欢歌狂舞。晚饭后，独自坐在楼顶观景台上看星星。夜半披衣依窗，对着当空半轮明月，那熟悉的旋律又在心间耳畔响起：“月儿弯啊弯啊……”

　　可是到了被称为“悬在高空的世界高城”理塘，几乎每个人都领略了高原反应的滋味。有的头疼、有的全身发寒，我则是一次又一次地呕吐，一开车就昏昏欲睡，但我游兴不减。每当旅友们一呼唤，我就睁开朦胧的双眼，问这是什么地方？然后跟着大家观景、拍照。车一开我又昏昏欲睡。

　　记得在去措普沟的路上，常见举家搬迁的藏民，赶着羊群和牦牛群在公路上行走，老老少少不时友好地向我们挥手，而那些牦牛有时把我们的车围住，照旧悠悠然地漫步。在措普湖畔我们惊喜地看见野鸡、土拨鼠出没，乌鸦、老鹰在眼前飞过。蓝绿色的湖水中，听到当地人“呜噜噜……”一叫，就有成群的鱼游过来。

　　记得刚刚看到前面流着绿色小溪、被一大片野桃花包围的藏村，路边闪过一株株高大盛开的杜鹃花树，明明一派明媚的春光，一转眼我们却驶进了冰天雪地，接着竟然漫天雪花飞舞，挟着寒风扑面而来。

　　记得在漫长的荒山野岭间行驶，好久不见人的踪影。忽见六七个前往拉萨朝拜的人正在路边休息。摇下车窗向他们挥手致意，见其中有人额头上还留着叩长头留下的灰土和带血的印痕。天将黑时又见路边几个赶路的藏民，在寒风细雨中裹紧衣衫，迈着匆忙而又坚定的步子。难道他们就在这没有尽头的公路上走着度过这漫漫长夜？我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和敬意。

　　如今这些片段回忆起来，既真切又朦胧，似梦非梦，有一种神秘的美感。

　　

　　骑马踏雪访冰川

　　一进米堆村，处处是奇形怪状的千年古树和三三两两用原木搭成的小小藏楼。导游小王生怕藏民听不懂，拖长了声调说：“你——给我们——带路——看冰川——多少钱？”引起一阵哄笑，大家说：“日本鬼子进村了！”

　　我骑着一匹马，由一位藏民牵着进山。山峭路陡，马蹄下积雪刚化，泥泞难行。到了一个小山头，牵马人说，这是看雪山冰川最好的位置。

　　一幅神奇美妙的画面在我眼前展现：越过眼前这片冰雪覆盖的原野，前面是银白中泛出幽幽绿光的冰湖。在美丽冰湖的彼岸，高处便是洁白如玉的冰盆。围住冰盆的三面崖壁全都积满白雪，像一座巨大的圈椅，面朝着我们。冰盆的背后弥漫着浓厚的白云，几乎把整个天空遮没。从近到远，原野、冰湖、冰盆、崖壁和云雾虽然全都是白色，却显现出微妙的、变化无穷的不同层次。尤其是冰盆的上空白云的空隙间露出一块小小的蓝色的“天窗”，于是就有天光从“天窗”透射进来，在冰盆的中央映出一片仍是白色却格外耀眼的、神奇的银光。

　　牵马人说：“可惜今天云太厚，米堆雪山的主峰怕是看不见了。”

　　我并不沮丧，眼前的景象已经令我赞叹不已。

　　牵马人突然指着远处说：“雪崩！”只见冰盆崖壁上有一段积雪崩塌滑落，那扬起的白色粉末缓缓散去。毕竟离得较远，规模不大，不像想象中那样惊心动魄。一切归于宁静。我突然发现在原野和冰湖之间，有一匹马和一个人的小小黑影久久没有动弹。在这银白的世界里，小黑影十分清晰，仿佛是一个朝拜天堂圣境的行者，在离天堂一步之遥的地方歇歇脚，却被美景迷住了。

　　在骑马回到村口时，有人叫：“快看啊！”我一回头，只见原先小小的天窗已经大开了，云帘卷起，露出一片深蓝色的天空，而白云缭绕的米堆雪山主峰正从天窗窗口向我们露出真容！旅友们兴奋地叫道：“我们心诚，米堆雪山山神被我们感动了！”

　　从另一个角度可以拍到冰川从雪峰“流”到山脚丛林的情景。

　　事后听当天走得靠冰川最近的老何说，他徒步绕过冰湖，雪深没膝。雪崩就在他前面不远处发生，声如雷鸣，相当恐怖。

　　回到村里，有人攀独木小梯到藏民家里喝酥油茶，有人加入围坐在草地上的村民们的圈子里，吃牦牛肉干，听他们讲雪山山神的故事。

　　

　　巴松措：神秘的红教圣湖

　　巴松措又名错高湖，藏语意为绿色的水。一到湖边我们就被湖中的倒影迷住了：蓝天白云和四周连绵的雪山群峰，全被清澈的湖水复制：一式两份，一样清晰，一样美丽。看久了让人有点神思恍惚。

　　这里是红教的著名神湖和圣地。湖中有个传说是飘浮在湖面的“空心岛”，叫扎西岛。岛上有个始建于唐朝的“错综工巴寺”。寺里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高龄老僧。而寺庙前有两座分别用石雕和木刻的男女人体下半身像，是一种生殖崇拜。在湖南岸小溪边有个传说中的“求子洞”，说是不能生育的男女只要到这里来求子，就会如愿以偿。我看见一对藏族男女，女的面对圣湖席地而坐，男的躺在她身边，把头深深埋在她的怀里。任游人从身边过往，直到我们离开，几乎一动也不动，我想他们也许就是在求子吧。

　　又有人说每年藏历四月十五日，碧蓝的湖底中心线会出现一条白色的像哈达一样的带子，是神湖献给“萨格尔王”的。藏民们都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每年到这里来转经观湖的信徒络绎不绝。

　　

　　身临其境，

　　拉萨震撼了我的心灵

　　尽管不止一次从屏幕上、画册上看过拉萨，但当我身临其境时，我的心灵还是被震撼了。布达拉宫依红山而建，洁白的达赖喇嘛冬宫与紫红色的佛堂灵塔殿交相辉映，再配上西藏特有的蓝天白云，使人感到矗立在眼前的就是神奇、圣洁的天堂神宫。

　　在大召寺前，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不停顿地起立、跪倒、五体投地……问他们要叩到什么时候为止？回答是要叩满十万个！我看见一位妇女，每拜一次就要停下喘息一会，她的面前还坐着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而另一个围绕着大召寺叩拜的男人额头上已叩出一大片结了血痂的疤痕……在拉萨，宗教的力量竟是如此巨大和深入人心！

　　

　　

　　

　　

　　▲有严重高血压、心脏病、肺病以及患严重感冒的人不宜去西藏。高原反应不用过于紧张，没有以上疾病的人经过一两天都会适应的。

　　▲西藏旅游安全问题主要来自塌方、暴风雪、大水、交通事故等，所以选择性能好的汽车、有经验的司机至关重要。

　　▲除国道318川藏线穿越之旅外，还有多种旅游线路，如阿里神山圣湖之旅、然乌/冰川摄影之旅、可可西里/羌塘草原生态之旅、滇藏茶马古道之旅等。当地的西藏天域-成都第三极旅行社等还为游客量身定制设计旅游路线，可直接与他们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