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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07版: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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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养子的母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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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5月27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我与养子的母子情
朱杏仙 口述 陈永治 记录
  我叫朱杏仙,今年91岁,是桐乡市大麻镇人。40多年前,我领养过一个男孩,虽只管了几年就又送还给亲生父母家,但他与我却一直保持着如同母子般的关系,浓浓的亲情使我老来更觉温馨。

  

  为救女婴 换来养子

  那是“文革”期间的一个冬日下午,夕阳西下,寒风刺骨。我们大麻服装厂的女工下班时,发现厂门口有个刚出生的弃婴。当我看到那个已经冻得发紫的女婴时,心里动了恻隐之心,不忍心让她活活地被饿死冻死,便不顾一切地抱起婴儿回了家。那一夜,我又喂奶粉又换尿布地折腾,可是孩子仍不住地啼哭,急得我真是没了主意。

  次日一上班,我正与同事七嘴八舌地商量时,鱼桥头咬芳妻来了。她说认识婴儿的母亲,是她娘家村上的人,因为那家的孩子多,吃口重,实在没法过了才丢掉的。我一听就急:初生婴儿离不开娘,怎能忍心呢?倒不如送掉大点的,能活下来。咬芳妻于是赶紧说:这样最好,只有靠你去调个来,才能救她的命。我心软,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在我年近半百、自己儿女都已成年时,又领养了那个女婴的小哥哥、一个年仅6岁的儿子。

  

  被迫遣返 依然来往

  小男孩一到,我就给他取名“永跟”,因为“永远跟着毛主席,永远跟着共产党”是当年最时髦的语言,在墙上、门上的“红海洋”中触目皆是。

  永跟刚来时,人精瘦,眼睛很大,老拖着鼻涕,浑身脏兮兮的,却很机灵。他很喜欢唱歌,老是言语不清地重复唱着:“要问我、要问我……”;还常常反背着手,装模作样地踱着方步,口里嚷道:“我是大队干部,吃吃荡荡!”

  他小小年纪,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呢?大概在乡下野惯了,才跟着乱说吧。因此,我和老伴就特别重视对他的教育引导。一有空,我们就教他识字数数,灌输他长大了要凭本事、靠勤劳吃饭的道理。

  没过几年,永跟已不再是个贪玩的野孩子了,成了我们小镇上人见人爱的读书小倌。看着这个已经变得清清爽爽的小儿子,我也觉得越来越喜欢他了。晚上躺下后,我常常与他说这说那,也讲些从前给我大儿子小时候讲过的故事,这时,永跟的大眼睛总是忽闪忽闪地亮着,听得可入迷哩。

  当时,搞社会清查之类的“刮台风”常有,但万万想不到竟会“刮”到永跟头上。他被逼着遣返了亲娘家,据说是在镇上没有户口。我手足无措,真是天有不测风云!

  我管他几年有了感情,心里很不舍得,也不是滋味,却毫无办法。我想,只能与他当亲戚来往了。我赌气地说:这点自由总还有吧!好在我们与永跟的亲娘家相距只有十几里地,所以,他常能回来住上几天,我也能常跟他相处上几天,一如既往地待他,几十年来从不间断。他仍叫我“姆妈”,我也好像还在继续领养他一般。

  

  不是亲生 胜似亲生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更老了,退休都已30多年,窃喜身体尚健,与老伴居家安度晚年。永跟也早已成家立业,女儿都上大学了。他从开始一个人来,到婚后携带家眷同来,几十年如一日,一见到我总是甜甜地叫妈,一到家就抢着干这干那,叫他做点事好像得了“圣旨”般尽心,逢年过节又必定要拿点好东西来孝敬。我看他这份孝心,跟亲生儿子毫无区别。

  他媳妇咬芬,也很投缘,每次来都响响亮亮地叫妈,叫得非常亲切,家务事总要轧上前帮着做。她家中有事没事,都会告诉我,可说是无话不谈,简直胜似母女。我过一段时间不见她,也常常牵挂着,心里早把她当成了自家人。

  还有,永跟的女儿一芸,人长得漂亮,也很懂事,她大前年考上大学后,首先想到的是,要来大麻向爷爷奶奶报喜。每个假期回家,也总不忘抽空来看看我们。我心里明白:咬芬和一芸,都是永跟带出来的,因为永跟孝顺,才有他一家人的亲近。

  值得一提的是,永跟曾特地带他的妹妹来看我,就是当年那个啼哭了一整夜的女婴,如今已出落得漂漂亮亮,且早为人母,连女儿都16岁了。见着她,我的心里真如灌满了蜜似的甜。当然,我更清楚地知道,这是小儿子的善解人意,他在变着法儿让我高兴。他这个养子都有这份心意,我一个耄耋老人,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回顾起来,我其实只不过管了他几年,暂时缓解了他家的困难,救了一条性命。可是,就是这一念之善,让我多了个亲生般的老来子,平添了几多亲情,可谓得了善报。我的切身体会是,人只要有了始终不渝的善心和爱心,彼此真诚相待,养子和亲生也就不会有什么两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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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老年报 倾诉 00007 我与养子的母子情 2009-5-27 48256F6C00202568482575BA00165B4B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