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六十年代,惜煤如金的岁月,对每个上了年纪的人来说似乎就在眼前。那时,居委会每季度都要发给每家每户煤球票、粮票、肉票、糖票等……其中煤球票大约按每人每月定量供应30斤(15公斤)左右。小小一张煤球票用处可大呐,用它可以换布票、粮票甚至可以换钱。乡下亲戚节日上门,你如送他50、100斤煤球票,他准会千恩万谢,因为那时买这些燃料确实太困难了。
像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小时候都烧过柴草灶,年轻时烧煤球,光是蛋形煤球,晚上不能封炉,每天早晨每家每户都要生炉子,院子里或屋里门口都是一片烟海。后来出现了蜂窝煤饼,先是一种大型的,后来又出现小型的。煤种的变化也引起了煤炉的改进。上面加个有小孔的铁盖,下面有扇小门,晚上可以封炉了。什么二次进风炉、石棉保温炉、节能炉相继面市。城市居民烧的问题逐步在改善,但煤球的供应量始终不变,爱惜每一个煤球依然如故。记得那时谁家灶间里堆着一垒垒多余的煤球,那不是脏,反而是一种富有的表现。大家都把撒下的煤屑珍惜地扫聚起来,再到煤球店换回完整的煤饼,有的人还自制做蜂窝煤的工具,自己打煤饼,或做成一个个小煤球晒在院子里。烧的时候也很爱惜,据说半湿的煤饼经烧些,大家就小心地洒上些水再入炉中。有一段时间还盛行将一块已经很薄的煤饼锯成两片,我就做过这样一种工具:在钳子上打两个孔再嵌上钢丝用来分割煤饼,这根钢丝既不能长,也不能短,被分割的煤饼既不能太干,也不能太湿,否则不是夹不动就是夹碎。为了节约一丁点煤球,真是动足了脑筋。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城市里出现了液化气,我在单位好不容易轮到了一瓶。记得我用自行车把灌满的煤气瓶带到家里时,邻居们羡慕了好一阵子,因为他们还在烧着呛鼻子的“煤饼炉”。
地球在不停地转着,我的女儿们现在生活在空调、冰箱、彩电、音响、热水器、DVD、管道煤气的居室里,不知她们还记不记得那些烧煤球的日子,或许看到我这篇回忆后,是否会触动她们而引起某些思考。我希望她们过得比我好,但也希望她们不要忘记父辈的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