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已过,我却总是难忘那副皮鞋带。
在亲家母家吃过年夜饭,我正在看电视,亲家母似乎想起了什么,站起来对我说:“你过来。”她领着我来到了西侧房,从一个矮橱里搬出三只纸匣头,原来装的是皮鞋,尽是男式。亲家母告诉我,年轻人跟时尚跟得紧,她儿子这几年就换下了这些皮鞋,有几双还七八成新,放着不穿可惜,我们反正是亲家,就不客气,你看看,如果合脚,不嫌弃就拿去。
我对穿鞋向来很随意,只要合脚,款式大方就可以。既然亲家母这样热情,我就挑选起来。最后挑了两双,剩下的一双棉皮鞋,猪皮面,狗毛里,八成新,很扎眼,就是式样老了点。我穿了脱,脱了穿,试了几次,终是太紧,又把鞋带解下来穿,还是有胀感。无奈,只好割爱。
亲家母兴冲冲地帮我包扎我挑中的那两双皮鞋,笑盈盈地说:“老早就想着你了,想叫你来试试。”又拿起我割爱的这双说:“这双棉皮鞋嘛,明天清早放到马路边垃圾箱旁,可让拾破烂的捡去。”我随即把这双挑剩的棉皮鞋放进纸匣头里,一副皮鞋带,乌黑的,还簇新,便顺手把它放进旁边抽屉里去了。亲家母帮我包扎好皮鞋,回来见我已把棉皮鞋扎好,便把纸匣头搁在门边。但在电视机前停留还不到一刻钟,亲家母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我:“刚才解下的那两根皮鞋带放进纸匣头里去了吗?”我说“没有”,并告诉她这两根皮鞋带蛮新,还可派用场。亲家母笑笑说:“新,倒是蛮新,不过给了人家棉皮鞋,没有鞋带,终是不配套,人家要重新买。还是仍给它系好吧。”
一双皮鞋带,经亲家母换个角度这样一说,我不由得几分惭愧,便取了鞋带将它系在那双棉皮鞋上。
当我站起身来走向电视机前时,思绪万千,亲家母身上闪现的这份善良,正是人间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