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前,父母来了几个电话,问我几时能回家。说得多了,我便嫌父母太唠叨,于是,总以“忙”为借口,不耐烦地将电话搁下。
三天后,父母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们料定,因为我的“忙”,家里定是一片狼藉。
“屋子里真够乱的。”母亲一边说,一边开始马不停蹄地整理东西。厨房里的油壶早已空了,方便面的空盒还在桌上搁着,垃圾篓里挤满了快餐盒,还有烂掉的青菜和蕃茄……
父亲没吭声,在扫地的同时,呵呵地笑着。母亲便开始唠叨,不是嗔怪父亲,就是说我不会自理生活。
“儿子是不是像你呀?”母亲故意诘问父亲,父亲半天不语,一脸的憨态,一会儿,顾自笑了:“他可不像我,我那时可爱干净了!”“你干净?那次我出差到杭州三天,回家后发现,灶台上居然积了厚厚一层灰……”
晚上我下班回家,饭菜的香味已从门缝里溜出来,母亲与父亲的声音也此起彼伏,家的温馨烟般弥漫。
我进门,听到母亲的唠叨在继续,父亲那木讷的朴实也在继续……
“你就知道站着,怎么不多帮儿子干点?”母亲在数落父亲。
“我把高压锅松开的螺钉拧好了,不亮的灯泡也换了呀。”父亲嘟哝着。
“那就没事了?生活生活是‘生’出来的‘活’呀,这么老了还要教啊?”
“我把家具都抹过了。”父亲在旁应和。
“知道你干不了活,叫你不要来你却偏要来……”母亲一边忙着清洗我的床单被套,一边唠叨个不停。
我站在一旁,笑了。此时此刻,我仿佛回到了童年——砂锅里冒着香浓的热气,煤气灶里的火“丝丝”地燃烧着,母亲的声音如灵动的旋律般婉转,父亲的眼神是慈祥的,跑进客厅的阳光是温暖的,窗外的天空是明净的……
只是现在的父亲,头发黑白掺杂,背有些驼了,脸上爬满了皱纹。而母亲,声音嘶哑,唠叨没变,染后的白发又窜了出来。我突然想,过年,已经不仅仅是吃喝等形式,更重要的是回家团聚,陪父母唠叨。
许多时候,人是不喜欢听唠叨的,尤其是面对长辈的唠叨。因为长辈的唠叨更多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穿衣的冷暖、饭菜的可口、出行的担扰,而这些都是年轻人不屑的。因为年轻人懂这些道理,只是他们不懂得长辈为什么唠叨的道理。
过年就回家吧!可以什么都不带,只要怀着一腔朴实和真诚,回去暖暖父母的心就可以了。他们需要的不是儿女带回家多少钱,不是儿女回家干多少活,而是能多给儿女做几顿饭,多与儿女聊聊天。你信不信,只要你用心去倾听父母的唠叨,一定会大有收获,一定会感慨良多,而且你会一年更比一年爱听他们的啰里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