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年迈双耳失聪,接听电话颇为吃力,干脆乖乖地把对外联络大权交给妻子,然后由她传达转告。
那天深夜10时半,妻已睡眼惺松,忽接文友老王来电,说明日上午10时许,他陪7岁孙子前来请名老中医L诊治弱视症,届时要我当个义务“医介”,陪同他们祖孙俩前往求诊。
人间自有真情在。这种真情至诚至纯、千金难买。为此,我总是把帮助别人视作人生的一大乐趣,并尽心尽力地去完成。
春雨连绵。临行前心头顿时涌上一阵疑虑:在我寓所周边共有3所浙江中医药大学的附属医院,L与我阔别十余秋,也不知她在何处坐诊。无奈,只得打伞冒雨逐一去探询。先到青春路浙江名中医馆,然后拐进大学路第二门诊部,都未见L的挂名,接着又穿越老浙大横路直抵环城东路中医门诊部的挂号窗前,终于觅到了L的芳名。
看看与老王的约会时间尚早,我索性沿楼梯拾级登上三楼先作一番“侦察”。迈入中医眼科诊室,但见端坐着身披洁白大褂的女大夫L和S,她们都是我当年的弟子。L是成教班的学员,我辅导过她《医古文》;S是大本生,我在她班讲授过《大学语文》。师生邂逅,亲热异常,L忙着给我让座,双手捧上一帧名片;S立马递上一杯龙井新茶,并帮我脱下外套风衣……
聊叙片刻,老王祖孙如约而至。L便精心地为王孙检查、诊治。L素以精湛的医术和高尚的医德著称于杏林,加之今天又有“恩师”亲临现场“督阵”,岂可懈怠和粗疏。而她那种和蔼可亲、细致入微的服务态度,尤其受到老王和众患者的钦敬和赞扬,给和谐的医患关系平添了一道清纯、和美的风景。
临别时,家教有方的王孙向L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谢谢奶奶!”然后又转身向我深深一鞠躬:“谢谢毛爷爷!”
我随即逗他:“你和我本是同一家庭的,都姓毛。后来有些人屁股上的尾巴被割断了,便改姓为王。”
谁知童言无忌,王孙将信将疑地歪着小脑袋反诘:“咦,毛爷爷的尾巴也早被割掉了,为啥还姓毛呀?”这一军将得在场的众人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