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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08版: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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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7月4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倾听花开的声音
——忆钱庆华老师
张婴音
  早就听说倪树根老师的夫人钱庆华老师很漂亮、很有风度,却一直没有机会见她。那时倪老师一个人来杭州创办《少年儿童故事报》,钱老师为了心爱的学生则选择留在萧山的学校里。直到钱老师退休了,他们夫妇才得以在杭州团聚。巧的是他们与我孩子的爷爷奶奶正好住同一幢楼同一层,对门对,所以,在后来的一段日子里,我经常可以见到和蔼可亲的钱老师。

  钱老师的文学修养很好,喜欢读书看报,即使因糖尿病影响视力,她还坚持每天读书。最让我感动的是,我每次去她家,她总是能报出我的一些儿童文学作品的题目,还与我谈她的感受。在她面前我是晚辈,这个话题让我有点局促不安,但她却十分认真,眼里透出亲切、鼓励、赞许的目光,让我肃然起敬。

  钱老师还喜欢弹琴唱歌,她的生活因为有了琴声、歌声而变得丰富多彩。

  熟悉钱老师的朋友们常常提及她年轻时的美,在我眼里,此时的她却有另一种美:那种有书香味的智性的美。她的豁达大气、热情开朗、乐观向上,常常感染周围的人。

  一个善良的人从外表到内心都是那么透明、纯净,钱老师就是这样一个人。她与我婆婆是邻居。我婆婆年纪比钱老师大十几岁,身体一直不好,眼睛看不清东西,耳朵听力不好,平时几乎不敢出门,但钱老师却常常陪我婆婆聊天、散步。我婆婆听力很差,跟她讲话声音都要提高好几倍,这是很累人的事。记得有一次,钱老师因为陪我婆婆聊天,大声讲话很耗精力,本来身体就不是太好的她,回到家累得躺倒了。我知道这事后,很内疚,一再请她以后不要花精力陪我婆婆了,可她身体稍微有点恢复,又主动去找我婆婆聊天。她以自己一颗善良的心去抚慰比她年长的老人。

  钱老师病倒了。去年夏天我捧着鲜花去浙江医院看望。当我进入病房见到钱老师时,简直惊呆了。就这么几个月,病魔把她折磨得全身浮肿,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带着氧气罩,甚至讲话都有点困难。她的状况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我从她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的悲观和痛苦。我强忍眼泪说:“钱老师,你会好起来的,到了秋天,桂花开了,我们一起去赏桂!”钱老师欣然说:“好的!”

  后来倪老师告诉我,那天我走后,钱老师很高兴。我想,她的心里一定期待着秋天我们一起去赏桂。

  每次给倪老师打电话,总说钱老师情况还好,你们工作忙,不用来看她。现实生活的浮躁、忙碌,加上倪老师的理解、客气,让我有种种理由对自己说,等忙过这阵再去看钱老师吧。一天又一天,桂花谢了,秋天过去了,冬天都来了,我还是没有抽出时间。年底的一天,我又给倪老师打电话,我说,过新年的时候我一定来看钱老师!

  我后来知道,就在我与倪老师挂断电话的几分钟后,钱老师因心脏不适,猝然离世。

  听到噩耗,我难过极了!面对钱老师的遗容,我的泪水夺眶而出……追忆、追思、追悔,让我的情绪一时无法平静。

  我没有陪钱老师去赏桂,没有等到新年去问候她,我实在做得很不好……我只能祈求钱老师的宽恕。但愿钱老师一路走好,但愿那里也有美丽的鲜花、动人的乐曲……

  花开的声音一定很动听。钱老师我们约定:今年的秋天我们一定一起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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