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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07版: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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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老师和他的“乌克兰女儿”
· 关爱老人,就是回报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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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6月29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王老师和他的“乌克兰女儿”
高丕忠
  一个道地的中国老人有个“乌克兰女儿”,很好奇,于是决定登门探个究竟。

  他是杭州铁路中学的王玉琢老师,今年79岁。一提到“乌克兰女儿”,王老师的脸上立刻流露出一种自豪的表情,絮絮叨叨地追忆起与女儿那段故事。

  相识,是一种缘份

  奥莉嘉·贝柯娃是乌克兰芭蕾舞舞蹈家。1997年夏天,她被省艺校(2002年后改名为浙江艺术职业学院)聘来担任芭蕾舞女班的老师,由浙江航空公司的一个女孩当她的翻译。也许是一种缘分。王玉琢原来在北方铁道部一所学校里当副教授,到杭州铁路中学后教过俄语。他参加过边贸工作,与俄罗斯人打过交道,逼着他要熟悉俄语。他常到浙航去接触俄罗斯航班的空姐,意外地在这里碰上了贝柯娃。贝柯娃第一眼就看上了这位慈祥的老人,好像分别多年的亲人,主动上去拥抱王老师,热情满腔地用俄语招呼:“您好!”王玉琢也用俄语回应:“你好!美丽的小姐。”很快两人热火地交谈起来……最后,贝柯娃竟提出,请王老师为她当翻译。这下真让王老师为难了。答应吗?自己明明不是俄语翻译。不答应吗?怕冷了对方的心。于是,他婉转地对贝柯娃说:“请翻译得由你们学校出面。”贝柯娃毫不犹豫地回道:“没问题,没问题……”

  果然,不几天省艺校来人找到王老师,要他当贝柯娃的俄语顾问。王老师就这样成了王顾问。

  上任不久,学校要王顾问向贝柯娃转达一个学校决定:除每周24节课外,贝柯娃要兼任补课的任务。王老师对贝柯娃一讲,她立刻表示不干!理由是,学校交给的24节课,她要保质保量完成,额外的补课没有余力。王老师知道,照她的话转复校领导,事情要转入僵局,便与贝柯娃商量:“课程以外补课你可以向学校要求加班报酬,你看怎么样?”贝柯娃很快缓和态度,说:“可以商量。”王老师要她开个价,她说:“这个价您给我定。”王说:“每补一节50元怎么样?”贝柯娃点头同意。王老师就这样回复校领导,校方认可了。双方都满意。

  后来,凡是学校和贝柯娃之间的事,都由王老师沟通。这期间,贝柯娃越来越感到王老师的贴心,就如她的父亲。

  为贝柯娃申报“西湖友谊奖”

  经过一年教学工作,贝柯娃与她的学生已融为一体。在课堂上,贝柯娃一丝不苟,是个严师,可是一下课,学生们就一窝蜂地拥入老师的房间,亲切地呼她“老师妈妈!”嚷着要她做俄罗斯饭菜给她们解馋。贝柯娃老师的工作成绩得到了师生的认可。

  2001年春,浙江省设立“西湖友谊奖”(相当于省劳模),这是为在浙江工作的外国专家专门设立的奖项。外事部门一位处长找到省艺校,要求学校申报,但校领导层不愿报。他们点名贝柯娃,但校领导摇摇头。这位处长只好找到王玉琢老师,要他做做学校领导的工作。

  王老师去找校长,校长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只是说:“没人整理材料呀!”王老师听出话外有音:校领导可能对贝柯娃曾“跳槽”上海有看法。于是,王老师向校领导说明这次跳槽的缘由和贝柯娃的态度。贝柯娃在省艺校工作一年后的暑期,校领导安排她去上海芭蕾舞艺术学校访问、交流,不想对方看中了她,花重金把她挖去。当时艺校领导并没有在意,似乎还觉得是学校的骄傲,贝柯娃毕竟是浙江艺校请来的外籍老师。贝柯娃去后不久,感觉上海待遇虽然高,但工作环境不如浙江艺校舒畅,她把浙江艺校当成中国的第一个家,也留恋“中国爸爸”王玉琢,想再“逃”回来。“逃”前她先找过王玉琢。王玉琢去找校领导沟通过,学校欢迎贝柯娃回来。从上海回来后,贝柯娃始终忘不了学校领导给予她的宽容和关怀,积极投入教学工作。

  此时,王玉琢主动提出承当申报材料的整理,校领导也就答应了。所以,当贝柯娃受奖回到学校,她第一个要寻找感恩的就是王玉琢。一找到王玉琢,她就情不自禁扑上去拥抱,亲切地唤着:“谢谢您,我的中国爸爸!”弄得王玉琢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叨念着:“这……这……这,这怎么敢当……”贝柯娃瞪起大眼:“怎么不敢当呢?这可是我爸爸妈妈写信来让我这样称呼您呢!”王老师知道,贝柯娃的爸爸是前苏联英雄,二战时苏军驱逐舰的舰长;母亲也是二战时苏军前线德语翻译,对中国都非常友好。所以当贝柯娃搬出她父母的心声,王玉琢没话好说了。

  “谁叫我是你的‘中国爸爸’呢!”

  自此,贝柯娃常常进出“中国爸爸”的家。她一进门,卷起袖子,系上围裙,就为王玉琢二老打扫卫生,整理房间,烧饭做菜,真有点像女儿回家,其乐融融。她亲热地称呼老人为“爸爸”“妈妈”,二老也亲热地呼她的爱称:奥莉嘉!

  从拉家常中,王玉琢老师体察到奥莉嘉人生的艰难:还在她年轻的时候就失去了丈夫,她艰难地带着两个女儿,把她们培养成了芭蕾的苗子。苏联解体后,一夜之间,作为苏联英雄的父母的社会地位从巅峰跌入了谷底,原有的银行存款变得一文不值,原有的待遇也降到最低水平,生活变得连普通人都不如。于是她来到了从小向往的中国。

  听了奥莉嘉的种种遭遇,王玉琢老人更加疼惜她。她孝敬父母,每月都要往乌克兰寄点东西和钱,但兑换美元有限制,王玉琢老师就把儿子从美国寄来的美元给她。

  2004年,76岁的王老师深感自己精力不济,就从省旅游局请了位退休俄语翻译顶替他,自己就回家休息了,可就是这年秋后,贝柯娃遇到了麻烦。原来学院想请别的教师顶替她,她只好走了。通过关系,她找到了江苏常州艺术学校,常州艺校为她专门招了一个芭蕾舞专科班,并与贝柯娃签下合同,定下3个月后开学。

  尽管如此,贝柯娃对杭州、对浙江艺术职业学院还是依依不舍。正好这时,在海宁艺术学校教芭蕾的女儿出来阻止,不同意妈妈去常州。说在杭州她母女每周还能见一次面,去了常州,见面就困难了,这时杭州的学院也出来挽留。贝柯娃敌不过女儿和对学院的依恋,在常州艺校一次次急催的情况下,又决定不去了!这下惹祸了,常州艺校校长说:这是毁约。我们招好了芭蕾舞班,定好了开学日期,不去任教,毁了约,学校的一切损失要赔偿,还要处违约金2000美元。贝柯娃这下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不得不找“中国爸爸”了。王玉琢义不容辞,亲自到常州艺校找校长谈判、做工作,愿从俄罗斯找同等水平的芭蕾舞教师来顶替贝柯娃,决不耽误艺校芭蕾舞班教学计划。王玉琢凭借与莫斯科大剧院的关系,终于请到了金发碧眼的俄罗斯芭蕾舞专业女教师,比贝柯娃还年轻。问题得到圆满解决,几方面都高兴。

  王玉琢几经折腾,回到杭州就累倒了,生病住进了医院。贝柯娃感动得偎依在“中国爸爸”身边,痛惜地说:“爸爸,您为我,人都累病了!我找不出任何语言来表达对您的感激。七年多了,您给予我和我女儿的关爱、照顾、帮助,不比我亲生父母少,给您增添许多麻烦,以后不知道怎么报答您?”王玉琢深情地说:“报答什么呢?我多了个乌克兰女儿,什么都知足了!谁叫我是你的‘中国爸爸’呢?”

  不久,贝柯娃因为父亲病故,回到了自己的祖国,照顾病中的母亲。如今,她常常写信给中国的“爸爸妈妈”,表达“乌克兰女儿”的思念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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