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是一碗,熟是一碗;不吃是一碗,吃了还是一碗。”这是小时候妈妈给孩子们猜的一个谜语。这个谜语虽然富有理趣,但还是难不倒生于水乡长于水乡的孩子们,因为这个谜底的“螺蛳”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不过,螺蛳作为一道家常菜,许多人都品尝过它的美味,但是丰厚的螺蛳文化就不一定人人都知晓了。
在日常生活中,人们常用“螺蛳屁股——转弯多”的歇后语来形容一个人转弯抹角不爽直。如果一件事情发展余地少,人们就会用“螺蛳壳里做道场──成不了气候”来比喻。如果这件事对双方无益并令人心惊,人们则会说:“蚂蟥叮住螺蛳壳——两家都着急。”
在众多水产生物中,螺蛳确实是微不足道的。不过有故事说,螺蛳跟鲤鱼打赌赛跑,还得过一个冠军呢。有一天,一条粗壮的鲤鱼沉到水底,巧遇身材矮小的螺蛳,就要跟螺蛳赛跑,看谁游得远。螺蛳同意了。一年后,它们都回来了,并见了面。鲤鱼晃动着漂亮尾巴,稳操胜券地说:“我游到了万里长江,见到了金山寺的宝塔。”螺蛳则平静地说:“我游到了东洋大海,看见了普陀山的佛光。”鲤鱼不信,惊奇地问:“这怎么可能?”螺蛳告诉鲤鱼,它是把自己的身体粘在漂洋过海的船上,随船旅游的。这个故事虽然简短,却同“龟兔赛跑”的寓言一样颇有情理。而明朝才子徐文长的一首咏螺诗同样幽默诙谐,情趣盎然。有一次,徐文长受邀饮酒,主人为助酒兴,便要宾客以桌上菜肴为题材,吟成一诗。徐文长指着一盘炒螺蛳,脱口而出:“久为溪涧移,日日负赘居。晓观楚天露,夜伴越水石。千春逝夫悠,万秋日月一。偶作高台客,何由为君体?”
螺蛳有“盘中明珠”之美誉。螺肉丰腴细腻,清淡可口,既是宴席佳肴,又是街头摊档别有风味的地方小吃。“螺蛳吮吮,老酒啜啜。”吃螺蛳如同嗑瓜子,不在乎肉多肉少,在乎那一份古朴的悠闲。而在浙中家乡“螺蛳一碗,拎散镬盖”的俗语,则道出了螺蛳味道的鲜美。意思是说,用螺蛳下饭,食欲大增,盛饭如穿梭,大有不拎散镬盖不罢休之势。在浙北乡下,清明节吃螺蛳,还要把吃剩下的螺壳抛到屋顶上。细细考究起来,这一习俗还挺有科学根据:清明过后,天气转暖,百虫滋生。农家房屋上蛰伏着一种叫瓦蛆的小虫,螫人皮肤,又痒又痛,但它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嗜油,喜欢钻入螺蛳壳中去舔残存的油,可一旦钻进,便再也爬不出来了。用这方法治虫,简便易行,是劳动人民的智慧和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