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门口等待其他同事时,特意看了一下门口的医药宣传栏,原来肝炎是具有强传染性的。
我与同事们约好一起去看望一位得肝癌的已退休的老同事,他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实际病情,他的妻子和两个子女都与医护人员一起在瞒着他,骗他说只是肝部得了良性纤维瘤。
由于发现病情时已是晚期,医院和家人均感无力回天,能够做的,仅仅只是尽心安慰他,让他生命的最后时刻能够轻松愉快一点而已。由于时日无多,家人准备放弃治疗,带他回到乡下去,便于准备身后之事。
推开病房门,见他面色惨白、虚弱无力地躺在病床上,两眼恍惚而无助,看见我们到来,却又一下有了精神,忍着疼痛想要坐起来,但终于还是缓缓地斜躺下来与我们交谈起来。
按约定,我们避免谈及他的具体病情,只是安慰、开导他,希望他能安心治疗,还说了一些什么打麻将三缺一,等他赶快病愈来赶场之类的话。交谈时,他的双眼是炯炯有神的,甚至也偶尔发出笑声。
终于要离开了,大家将带来的慰问品放在床头柜上,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便陆续走了出去。似乎是一种默契,没有一个人与他握握手,而我,也没有。
三个星期之后,得到他的噩耗,我们赶到他家乡去与他诀别。
在哀乐声中,大家默默地与这位曾经的同事告别,而我,也再一次在内心责问自己:为什么那么自私,在他最需要鼓励和支持的时候,为什么不与他握握手,给予他一点力量,让他能够多支撑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