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西的翠苑一区树木茂密,吸引了成群的知了来这里安家落户。这些知了,“白天叫了还不够,半夜一两点钟还叫个不停,烦人!”有的居民下楼驱赶,却又不知其身藏何处。为了弄清“半夜蝉鸣的真相”,省城一家晚报7月20日还替市民登出了热线电话,向广大读者寻求破解良方。可仔细想想,半夜蝉鸣,过去有,现在有,将来还会有,哪有什么“真相”可供我们破解?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辛稼轩夜行黄沙道,惊醒了鸟鹊,也听到了蛙声蝉鸣,随手写下了这首意韵优美的《西江月》。而我们最熟悉的莫过于“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的蝉声和水里的蛙声”了。当年,有读者读到朱自清散文名篇《荷塘月色》后,给他写信指出,蝉在夜里是不叫的。朱自清先生专门请教昆虫学家,并给反驳他的人回信说:“有位生物学家也说夜晚蝉不叫。以后再版,要删掉月夜蝉声那句子。”后来,朱自清先生不止一次听到月夜蝉鸣,于是写了《关于〈月夜蝉声〉的短文》,不无感慨地说:“不能囿于成说,更不能想当然,要用心去观察。”
夏日炎炎,知了声声。蝉是季节的歌手。在一般情况下,蝉鸣生发于白天,特别是在炎热的夏季,这个弱小倔强的生命不管人们愿不愿听,总是拉开嗓门不知疲倦地唱着“热啊——热啊”。到了夜晚,天边吹来一丝凉风,鸣叫了一天的知了才觉疲惫,渐渐安静下来。前些天,杭州等江南地区受副热带高温晴热气候影响,天气特别闷热,“半夜蝉鸣”也就不足为奇了。当然,周围环境的变化,诸如路灯光线太强,附近超市、酒家灯火通明等,都会给知了造成误以为是白天的假象。不过,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说到底,鸣叫是知了的天性,就像风掠向屋顶,泉流过石上,鸟鸣在绿树……自然而然。
蝉总是和酷暑连在一起的,其鸣叫最欢的时候便是太阳最毒的时刻。正是由于这种固有的特性,在对待蝉鸣这件事上,造成了城乡之间认识的差异。城里人爱安谧恬静,甭说惊诧于“半夜蝉鸣”,即使白天也不太喜欢蝉的鼓噪;而乡下人则视这悠长清亮的鸣叫为夏日写意,常常枕着它那激越的旋律呼呼午睡。
蝉声如诗,蝉声如歌。“长风剪不断,还在树枝间。”(唐·卢同《新蝉》)城市嬗变,高楼大厦林立。在被钢筋水泥包围的都市,喧嚣充斥街头巷尾,我们已经很少能听到那嘹亮美妙的蝉声了,蝉声似乎成了现代城市的绝唱。作为一个杭州市民,在纷扰的城市生活中,尚有一丝丝天籁可以聆听,是大自然赐予“天堂”人的福祉,也是我们追求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佐证。
半夜蝉鸣亦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