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割稻,农民用汗水换来收获的过程,是理当高兴的事。然而回忆我家祖孙三代人在不同时期的割稻经历,却犹如三重天,可以说有苦也有笑、有酸又有甜,真是令人感慨万千……
儿时,家乡百分之九十是佃户,田租重,每亩要交地主一箩半或一担谷租,至少五、六十公斤。如果交不起租,田便不能种,而农民失了田,就很难生存。老实巴交的爷爷和父亲是种田老手,年年按时交租,地主因而给他们的租田也相对好些。我6岁那年,虫灾加旱灾,我家租的一亩“塘口田”(靠近水塘,灌溉条件较好的田)估计收成也只有三箩谷,交不起一担谷的田租。地主派人来督收,收了谷一半给地主送去,一半我们自己留着,这叫“分种”。当田割了三分之二,吃中饭时间到了,大家全部回家吃饭。狡猾的“狗腿子”提前吃好饭,早早地跑到田头看稻桶中的谷,硬说有动过痕迹,大发雷霆诬我家偷谷。爷爷怕得不得了,第二天托族长去说情、送礼,结果这亩田的全部谷,连租带送礼,颗粒不剩不说,还倒贴一箩谷。那时有句俗语:农民头上三把刀,地租重,税利高(政府收税、地主放高利),放了镰刀没饭吃,流着眼泪割完稻。
来了救星共产党,农民翻身得解放。土地分到了家,父亲在自己的土地上天天辛勤劳作。也是在这亩“塘口田”里,种的大稻翻金浪,收了满满六箩谷,左邻右舍都夸父亲是种田能手。
去年回家乡看望老母。漫步村边田野间,大片成熟稻穗密密麻麻,估摸收成比解放初父亲种的大稻又多了几倍。一旁叔公说,现在科学种田真便当,种前除草剂一喷没了草,不用耘田除草,谷子一播就可割稻。边走边说,来到了昔日我家种过的“塘口田”,现在是我堂弟的承包田。收割机在隆隆割稻,不到几十分钟,一亩田就割好了,装了满满十几箩谷。堂弟说,扬净晒干该有500多公斤,比解放初最好的收成还要多上二三倍,和旧社会更是天壤之别。
同样是割稻,三个时期变化巨大,犹如三重天。旧社会农民一年辛苦下来,还被剥削得吃不饱穿不暖,那时的天是阴沉的天;解放后农民有了土地当家作主人,一年辛苦自食其乐,这时的天是明朗的天;如今党和政府十分重视“三农”问题,发展农业科学技术,粮食大增产,农民喜洋洋,现在的天是艳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