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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05版: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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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越南过除夕夜
捣米磨麦忙过年
阵地上的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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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2月8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捣米磨麦忙过年
娄云和
    五六十年前,还是儿时的我,常常陪父亲到“水碓”去捣米磨麦。特别是每到年边,这项粮食加工活儿更加重要,因为办年货,如捣麻糍、做年糕、烤馒头干、做馒头、泡泡鲞、做长寿面等等,都是要用面粉、大米、糯米、粳米为原料的。俗话说“雨雪近年边”,正月天气多雨雪,正月二十前走亲访友多,正月里忙着“迎大龙”、“闹花灯”、“跳跳马”,为了新春过个安祥太平年,从农历十一月开始,家家户户都在准备捣过年米、磨过年麦的大事。

    那时候村村都有“水碓”,我们村就有3间。因水流不长,这过年“捣米磨麦”之事十有八九要到外村去完成。近则五六里,远则十几里的九都港水碓,碰到大旱年头要挑几十里到永安溪边水碓去加工。平时到水碓加工,等一两天就可轮到,可到了年边,大家都要加工,数量又大,就要到水碓管理人那里去排队。少则七八天,多达半个月,每天去询问有没有轮到,很费时间。如果轮到夜里加工,父亲必要我陪伴前往。七八岁的我力气小又不懂加工技术,活儿基本由父亲一人承担。

    磨麦既是力气活又是技术活,在水碓大石磨转动下,父亲负责将麦粒、碎麦皮均匀撒在石磨凹槽外,我负责将石磨磨出的细麦皮和粉一次次收起放进箩头箱中的萝头筛上,由父亲双手“打箩头”。这打箩头要一定技巧,太重很容易将麦麸落在面粉上,太轻麦麸中的细粉不容易落下。还要分遍进行,头三遍磨出的面粉白,用来做馒头,后四遍做馒头干。跟随父亲几年下来,在我14岁时,能一人完成四五十斤麦的磨麦任务了。

    捣米则完全由父亲一人干。先将谷放进捣臼中,再将“舂齿头”放下,这放“舂齿头”是个危险活儿,小孩不敢近前。带动“舂齿头”是一扁形、我们叫“碓秤”的横木,主轮转一次它捣一下。在大水轮飞快旋转中,人在“舂齿头”前站稳双脚,不能前俯,必须全神贯注,将“舂齿头”杆下的碓柱拔了,双手扶牢“舂齿杆”稍放低,待主轮和“碓秤”有一小点接触,立即将“舂齿头”放下,人马上退出,时间不到几秒钟。太慢容易折断碓秤,或造成人员伤亡。经过上百次舂,谷壳已脱落变成白花花的米,再过筛过风车去谷壳再舂,看看百分之九十五都成米,再将糙米捣成雪白大米。这舂米活我还没学会就出来工作了。

    水碓噪音很大,对面说话必须大声。无论捣米磨麦,整个水碓粉尘飞舞,冲得你睁不开眼睛,每次我和父亲都会全身落满粉尘,像雪人一般。往往一次麦磨好、米捣好,已是下半夜二三点钟了。我在前面高高举起灯笼,父亲在后面挑着重重的担子,冒着刺骨的寒风小心翼翼前进。水碓离我家六七里地,全是羊肠山道,沿途很多乱坟堆,黑夜行走经常看到鬼火(磷火),怪吓人的。有时碰上雨雪天,那更要加倍小心。挑着白花花的大米、面粉回家,全家人很是高兴。千百年来,我们这儿世代用水碓加工粮食,一直延续到上世纪60年代。

    三年困难时期,我在县机械厂工作,为增加收入,厂里在城关和白塔办起了机器碾米厂。那时农民听说有机器加工大米,前来加工的人很多,生意十分红火。我的家乡办机器加工粮食比较早,是用烧木炭煤气机改装成柴油机,拖着一台碾米机碾米,小钢磨磨粉。那一年冬旱,周围各村农民兄弟前来磨“过年麦”的有几百人,真是粮山人海。不出一年,各村相继办起了粮食加工厂,农村基本上实现了机器加工粮食,摆脱了几千年以来的水碓加工粮食的繁重体力劳动。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祖国大地,现如今,水碓已成为城市人到农村“农家乐”玩耍的一个项目。“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点灯不用油,耕田不用牛,磨麦不用‘打箩头’,捣米不用‘舂齿头’”,当时认为是吹牛皮、说大话,如今全都变成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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